第32集 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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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暴烈的初遇

王强推开诊所门时,门铃的叮咚声被他的脚步声碾成碎片。他像一团裹着皮革的雷云,黑色皮夹克在阴雨天泛着冷铁般的光泽,袖口磨损的铆钉刮过门框,发出类似琴弦崩断的锐响。诊室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胡须间藏着的细碎白发——三十五岁的摇滚乐手,却有着五十岁的沧桑。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颜料,像干涸的血痂。

“听说你能治噩梦?”他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昏暗的室内明灭,“先说清楚,我不信什么童年阴影的鬼话。”尼古丁的焦苦混着他身上松香与铁锈的气息,在诊室里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我注意到他锁骨处的纹身:锁链缠绕的乌鸦翅膀残缺不全,新添的结痂像蛆虫爬过浮雕。他突然扯开皮夹克拉链,露出纹身下交错的旧疤,暗红的增生组织在皮肤上扭曲成五线谱的形状。“每夜三点十七分准时惊醒,”他的喉结滚动着,仿佛在吞咽某种尖锐物,“迷宫的墙会渗血,脚步声永远差半步追上我。”

当我递过纸巾示意他擦掉烟灰时,他突然用指尖碾灭火星。灼烧的刺痛让他瞳孔骤缩——这个暴烈的自残动作,是他对抗恐惧的本能反应。烟灰缸里积着七枚带血渍的烟头,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那是他昨夜数着天花板裂缝时无意识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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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琴弦上的旧伤

第二次治疗在暴雨夜。他抱着一把老式电吉他闯进来,琴颈上刻着褪色的“给强子,十岁生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真皮沙发上,他却盯着自己痉挛的右手发怔——那些修长的手指正在演奏不存在的乐章,无名指关节处新添的淤青像团化不开的墨。

“昨晚我砸了录音室的监控。”他突然冷笑,食指在琴弦上划出血痕,“因为那黑影在监控屏里转头了。”

“转头时你看见了什么?”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