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法将这两个理由摆至明面上,只得谴责付云骞身为太子亲舅还为此事帮腔。
“妇人之见......平昌年后炎国招降过多少羌人?到本朝太子处怎就成了涉险,若他连此等小事都无法完成,如何再做朕之长子、大炎储君?”
皇帝端坐于高位之上,语气冷漠坚实,不怒自威。
这并非临时决议。自月余前收到两羌集结的急报之后,皇帝便已在考虑招降一事,先前祁昌懋对羌人行杀令,若再度兴兵镇压,只怕到时候两羌不愿归炎而偏向西南吐蕃。
“既然陛下认为此事微小,为何还非要太子前往,派遣一位朝中官员传达陛下之意也未尝不可......如今恰逢盛世,大炎兵力雄厚,陛下大可增派一支军队剿灭两羌,又何必费力招降?”
皇后不死心,无论谁做这个使者都好,只要不是太子。
“皇后。”皇帝沉着声,仅两个字便将她压得难以抬头。
付云骞见状连忙跪到妹妹身边打圆场:“陛下息怒,皇后娘娘自是知道陛下用心,可天下为母者有谁不心疼儿女,太子殿下先前并未接过招降之任,娘娘有所担忧也实属正常,臣会多加劝导。”
“阿兄你......”
“陛下为太子计周全,娘娘应该高兴,万不可认为太子是在冒险。”付云骞拔高声音说着。
他最知梁王野心,这才要想方设法为太子筹谋,让他站稳脚跟。太子此去,一来可亲近河陇军队,二来博得民心,总好过困守东宫,任凭梁王造势。
“不!这并非最妥帖之法.......”皇后会意,可内心仍纠结不已,自长子薨逝后,太子便一直未离开过自己视线,即便有时突发天灾,需得皇家出面抚恤,她也会与之同往。
皇后心绪不宁,几欲垂泪。
“太子早已过了冠年,该历练时你就放手,让他独自成事......”皇帝长叹,语气终是缓和下来。“那依皇后所见,遣谁合适?”
他读出皇后神情中夹杂的伤悲,先太子早夭是夫妻二人毕生之痛,他不得不体谅皇后拳拳爱子之心。
“殿下,还未通报,您不能进去......”守门内监的声音打破了殿内凝滞的氛围。
皇帝向殿门处望去,只见许瑜大步而来,金銙上环玉和辟邪兽相撞,硌声回响于这片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