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脸瞬间白了。
两个吵架的面面相觑。
姑娘有些错愕,眼中含泪的问道:“是小女唱的难听,亦或是我的琵笆不好?”
秋水弋坦白道,“一般。”
落了格窗,秋水弋躺在松软的床榻上,空洞的看着上方。从后窗之中,吹来了山间的风,呼呼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曲也听了,热闹也看了,他的命在弦上,此刻需得计上一计。
日前秋水弋找到了半月迷箩。但这不过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保全他一个月的性命。
而此刻外面连绵的青山里,寄托着秋水弋下个月的命。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这本书跟着他已经有七年了。破烂不堪,连个书名也没有。
只用了粗糙的麻绳订在一起,时间久了,麻绳总要脱开,每次他都要扯着线头,仔仔细细的系好。
书上一共记录了一百八十八种有毒的花草,是很多人花了三年时间陆续整理出来的。
每一页都记载着一样植物的生长地、花期,果期和生长习性。
这些页的字迹浑然不同,有的规整,有的潦草。有的涂了对应的花草的颜色,有的则一字一句写的分明,还有的写着一段段相关的传说故事。
是无数的心血合成了这本书,三年多的时间,在不停的奔波里不停地修修订订,纸张良莠不齐,墨迹有新有旧。
每一种花的记录后面都有一个名字,可是这些人都不在了。
这本书,只有这个书皮是秋水弋做的。
秋水弋的指尖摩挲这个空白的书皮,他只敢摸这个书皮。
里面的每一页内容都比书皮丰富,然而他敢肆意怀念的只有这个书皮。
每次打开书,心就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狂风可以灌进去,暴雨可以灌进去。
他的身体仿佛在风雨中被撕碎,再胡乱的拼起来,继续挣扎着活着。
五头花姜、青灯缇兰、拇指樱花、油竹沁雪......半月迷箩,这都是这些年他找过的花。
而下一页写着“众生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