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润州总督、珉王齐惟灏在两名海军军官的陪同下,从河港码头乘坐马车径直驶到了邦巴因王宫门前,在数名暹罗大臣的迎候下,神色倨傲地下了车。
宫殿前有几排树木,旁边还有几座高耸塔楼,衬托着巍峨的宫殿,更显壮观而威严。但齐惟灏左顾右盼,似乎对这个小国的王宫规模和建筑并不太瞧得上眼。
王宫的屋顶和塔楼的尖顶,到处都贴的是金箔,在阳光照耀下,金碧辉煌,灼灼生辉。
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两排王室侍卫军挎着短刀,持着长矛,身穿金甲,尽管热得汗流浃背,但依旧神情肃然地列于御道两侧,他们的动作稍显生硬,如同木偶一般,注视着齐国使臣一行人。
齐惟灏对此毫不理会,直接迈步便朝王宫深处走去,唬得身后的暹罗官员连忙加快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位齐国的王爷好像对我们暹罗王国有些心生不满呀!
从河港码头登岸后,他就没有给前来迎接的暹罗官员任何好脸色,两艘内河炮艇也很快驶离码头,停泊于湄南河的中心航道上,船上的数门火炮也褪了炮衣,抬起炮口,对准了岸上,所有的官兵也是如临大敌,进入了战备状态。
这一幕,让诸多暹罗官员不免心怀惴惴,强令岸上炮台官兵和驻守士兵保持万分克制,未有国王陛下的命令,不得擅自做出任何攻击行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武装冲突。
同时,派人急报邦巴因王宫,告知齐国使臣已至大城,恐有兴师问罪之意,请陛下提前做好一切应对准备。
继数日前,侵入柬埔寨卜迭棉芷地区的暹罗军队被人家撵鸭子般给赶回暹罗后,攻入柏威夏地区的另外一路暹罗军队也裹挟着掳掠而来的丁口和财物迅速撤退国内,唯恐遭到以齐国为首的联军攻击。
这般情形,明摆着就是对方禁绝他们暹罗王国染指柬埔寨领土的架势,而是要将这份“可口而美味的点心”完全据为己有。
想要偷食,门都没有!
不过,暹罗此次偷摸攻入柬埔寨,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最起码掳回了数万丁口和大量的财货,几乎将柬埔寨西部地区抢了个干净,对于整个王国而言,不啻为回了一波血,添了几分国力。
现在,只要在处于盛怒之下的齐国跟前,说些好话,服个软,竭力平息他们的怒气,然后就能安安心心地消化被吞下的果实。
暹罗王泰沙看着一脸不虞的齐惟灏进入大殿,连忙亲迎几步,邀请对方就坐于御案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然后笑吟吟地吩咐王宫侍女为他奉茶。
“暹罗王国欲与我大齐为敌吗?”齐惟灏端起茶杯,轻轻地品啄几口,然后目视暹罗王泰沙,淡淡地问道。
“珉王殿下此话怎讲?”泰沙故作不解地问道:“我暹罗王国自数十年前便与大齐交好,互通商贸,向来亲密无间。而我暹罗王室更是出于对大齐皇帝的尊崇,每逢年节庆典无不遣使以贺,上表敬供,从无间断。我暹罗王国于大齐如此恭敬,何来为敌之说?”
“那贵国军队进入柬埔寨王国境内攻击我大齐军队,又该作何解释?”
嗯,不对吧?
据前方将领回报,不是你们大齐军队先主动攻击我们暹罗王国的军队吗?
而且,我们也没敢还击,直接一日百里迅速转进,退回了暹罗境内。
就这,还损失了数百兵力,甚至还放弃了不少掠来的丁口和财物。
“珉王殿下,关于我暹罗军队进入柬埔寨王国境内之举,实属情非得已,也是无奈之举。”泰沙说道:“自大齐联合占城、河仙两国,出动大军进入柬埔寨大河(即湄公河)以东地区维持当地秩序,保护地方百姓不受高棉人迫害,却也引发了柬埔寨国内的政局动荡,致使其西部地区陷入极度混乱当中。乱兵、暴民、盗匪纷纷侵入我暹罗境内,严重威胁我暹罗东部地方安全。故而,为了确保王国的边境秩序,也为了消弭地方变乱,我暹罗军队不得不进入柬埔寨境内,剿杀盗匪、镇压乱兵,平定叛乱,以维护两国边境地区的和平稳定。却不想,此举却引得大齐的误解。”
“呵呵……”齐惟灏听罢,不由冷笑两声。
合着,我们瓜分柬埔寨领土的行动,还造成了你们暹罗王国深受伤害?
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声称“维护两国边境地区的和平稳定”,好一個巧言令色,好一个颠倒黑白!
呸,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