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发着有规律“况且”声,像无意识的催眠,几人本来吃过午饭,正在犯困,被王雨这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一惊,顿时困意全消。
她们紧张地看着代艳玲,代艳玲却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想你弟,不是很正常的么?”
江白鸽的嘴角抽了一下。
代艳玲又说——对着王雨:“之前你爸带着小为来安京,没带你的时候,我也很想见你……后来我还打电话给你陈大娘,不过她说你在学校,就没和你说上话。”
她的语气、解释都很真诚,似乎看不出偏不偏心。
“而且,经过这件事,我也有点担心……你爸舍得打你,会不会也打你弟呢?”
王雨很快地回了一句:“不会。他把我的钱抢走的时候,还说要带我弟去吃香喝辣呢。”
“哦……那就……”
那个“好”字刚发了声母,代艳玲才察觉到这句话的不对——“难道女儿被打,是好?”
她急忙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又问王雨冷不冷,可王雨已经把头别过去,看向窗外的风景。
代艳玲得了没趣,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江白鸽这群人,抿了抿嘴。
这小插曲虽然让大家之间的气氛有些低迷,却没有影响思考中的江白鸽。
从瞿律问王良怎么会知道代艳玲住在哪里起,她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代艳玲没有说谎,而王良说谎了,那就说明,王良确实知道了代艳玲住处的大致情况。
从知道“大致情况”又可以推出,告诉王良的人可能也不知道代艳玲的具体住处,否则王良可能就直接冲过去,而不是只知道那里比较小、住不下两个人了。
那这个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不是瞿律这边的人,不是代艳玲,那就只能是代艳玲的儿子。
江白鸽不会立刻说这个小男孩是故意要泄露母亲的情况的。
而是在他眼里,母亲和父亲本来就是一家人。
就像上一世,王良向代艳玲泼了浓硫酸之后,他仍然觉得母亲不应该把父亲告到法庭上,因为这是家事,而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这个孩子只有不到十岁,但有这个想法,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