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旸问这话,是有理由的。
代艳玲的案子涉及家暴,为了她的安全,她们给她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
连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是她们给找的,除了参与这件案子的人和代艳玲自己,不该有人知道与房子有关的任何情况。
之前王良带着儿子来安京找过代艳玲一次,代艳玲也去见她了。
但是瞿旸特意问过她,有没有跟王良说过自己的住址和现在的工作情况,代艳玲斩钉截铁地摇头,说没有、绝不可能。
可现在王良却能说出“多了一个人,之前租的房子是不是小了”这样的话……
瞿旸不能不怀疑。
常年接触家暴案件,让她的神经异常敏感。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披着“丈夫”“孩子父亲”身份的“亲人”,更有可能是意图谋财害命的“潜在凶手”。
这既不是偏见,也不是武断。
而是她很清楚,“家庭暴力”的关键词是“暴力”,本质是故意伤害,甚至因为在“家庭”而非“家庭”,不能当作简单的“家庭纠纷”来对待。
这些人已经对妻子实施过犯罪,只是没有“害死”,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以后不会害死人。
她必须谨慎。
王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怀疑,避重就轻地说了句:“我哪知道她住哪儿,这不都是猜的么……”
甚至还反客为主:“不过我到底也是艳玲的老公、小雨的爹,她俩去了安京,告诉我住在哪里,也……”
“是么,你打她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艳玲的老公、小雨的爹?”
王良被周龄一嘴堵了回去,眼看着脸涨红了一片,似乎不攥紧双拳,就要打到周龄脸上。
可这里毕竟是派出所,她们又这么多人,他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情绪,眼圈周围都憋红了,两只眼睛仿佛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
江白鸽她们下意识地就把两个小孩挡在了身后。
王良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就被瞿律和民警拉走了。
等她离开后,代艳玲才松了口气,像只被拿走里面东西的蛇皮袋,整个人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