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旭赶紧闭上了嘴巴,眼观鼻鼻观心。
“对了,”这下倒是汤付霜凑近了他一些,“这石老先生的生辰,你都给他准备了什么贺礼?”
池中旭这傻小子嘿嘿一笑,立刻和盘托出道:“我送的,是从居山楼花大价钱拍下来的文房四宝!听说那墨是高人专门雕刻出来的,是个核桃形的,哎呀我瞧着真是又精致又独特,我觉得石老先生肯定喜欢!”
“嗯,确实是别出心裁。”
池中旭用手指戳戳他的胳膊:“那你呢,你呢?”
汤付霜温声道:“我送的是一把琴,算不得是什么名贵之物,但那琴乃是上好的桐木制作而成的。我想过,石先生是个极潇洒出世的人,若是只送与金银,难免显得俗气。所以我觉得尽了心意便是。”
“你这个也不错!先生肯定是喜欢的!”池中旭夸赞道。
汤付霜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整个宴厅都肃静了下来。池中旭跟汤付霜也没再说话,二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了。
汤付霜的位置不算靠前,所以他只能看到迟允扶着一个鹤发老人走了进来。老人手中拄着一把兽首拐杖,脚步很慢甚至有些颤颤巍巍,但迟允没有半点不耐心,而是尽力地搀扶着老人,一步一步缓慢地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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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付霜的目光落在了石知延的腿上。
他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小声议论着。
“这位就是石老先生了吧?”
“是,你瞧迟大人多耐心呢。”
“是啊,哎,迟大人是很有孝心的。不过这石先生有这样老吗?我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腿脚还是麻利的呢。”
“你见他那都什么时候了?石老先生也是刚从岭南回来,听说岭南多湿冷,老先生腿脚坐了病,怕是不能好了。”
“哎,老先生也是个可怜人。”
“但现在有左相孝敬着,他这一辈子算是不必忧愁了。”
“这倒是。”
迟允扶着石知延到了主位上,自己则是站在了一边。迟允接过许泽递过来的酒杯,朗声道:“今日乃峻生恩师之生辰宴,诸位赏脸莅临,是我之荣幸,也是相府之幸。还请诸位满饮此杯,共尽宾主之欢!”
众人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跟着迟允饮下了这杯酒。迟允将酒杯放回托盘,坐了下来,微笑道:“也请诸位谅解,老师低调持重,不喜奢靡铺张,故而若是迟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海涵,宽恕则个。”
“您说的是哪里话!”
“是啊,能够来到这里,参加石先生的生辰宴是我们天下文人之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汤付霜也没开口,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菜,偶尔等迟允回上一两句话,他才抬头瞧上一眼。
只能说,石知延真不愧是博学多才的大儒。短短一会,就和酒席上的许多文臣交流了几句,然而短短几句却是至理至深鞭辟入里,可以看出是真正有大学问的人。
文臣,尤其是来自于清流家的文臣,尤其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不到一会,已经有十多个文臣赶着上前要为石知延敬酒了。
迟允知道石知延的身子不好,全都替他挡了去。迟允笑着放下酒杯道:“学问上的交流一会儿也来得及。先上歌舞吧。”
“是。”
汤付霜用手支起了下巴。上歌舞,就意味着也要上贺礼了。今天的贺礼真是不少的,汤付霜今日到相府门口的时候,都差点被那些装着贺礼的马车拦在门口进不来。
果然,许泽拿着贺礼单子唱了起来。
“吏部郎中熊衍,紫檀嵌翠玉小插屏一对!”
“吏部郎中粟润,青白玉宝平文殊菩萨一尊,金丝楠木佛龛一座!”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汤付霜挑挑眉头。
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礼?
极品的青白玉菩萨尊,金丝楠木的佛龛,这是花了多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