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声音疏离,寡淡如孤山清泉。
江齐安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哦……原是我那孽女。”
江齐安慢悠悠抬起头,问道:“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笑话你老子?”
“你配让我笑话吗?”
江蕴看着他,文弱,年迈,垂垂老矣,头发半黑半白,还有些凌乱。
全然没有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怎么?不是看笑话,是作甚?莫不是想要陪你老子一起去?”
“呵……”
江蕴轻声冷笑了一下,“陪你?陪你我还不如去陪我娘。”
她那意思,是宁死都不愿与他多待一会儿。
不过江齐安也是个人精,从她的话锋中,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的目的大概是与自己母亲有关。
“怎么?我不是想问问你那死去的娘?”
话说至此,江蕴也不想再卖关子,只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杀了她,对吗?”
回应江蕴的是一阵难听的笑声。
不是高兴的笑,但也绝不是苦笑,只是让人听着很诡异,像是什么情绪都掺杂在里面。
许是心里憔悴,加上许久未喝水,他笑起来有种嗓子干渴撕扯的感觉,多听一秒都是折磨。
江蕴也懒得花功夫去打断,等他自己笑够后自然会开口。
沉默是应对一切奇怪行为最好的办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自己停了笑,抬头,两眼浑浊的看着她。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发妻?”
江齐安知道,自己现在没被判死罪,完全是因为证据不够充分,当然了,他也本来就只是个背锅的,但若是此时加上一条他杀死发妻,他竟然会是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前的事,没有物证,没有人证,江蕴突然这样问起来,估计是自己胡乱猜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