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条件是绝对诱惑的。
所有人的住处都是露天棚子,吴全友家好歹是泥瓦房,怎么也比破棚子好啊!
有了这个条件做底牌,吴全友谈判的空间明显大了。
把这面安顿好以后,他又冲到卫生队,砸开老陈头的大门。
这卫生队就是老陈头的家,晚上就在这值班。
冷不丁被吴全友报丧似的喊醒,吓得老头心脏狂跳。
吴全友进门不说病,只是让老陈头开药。
没别的要求,只求速度,最好是吃上马上就好!
老陈头像看傻子似的,哪有这么看病的?
他一个自学成才的大夫都觉得离谱!
半晌儿,吴全友把声音压得很低:“我问过了,现在大家都是发烧和拉稀,怀疑是鸡瘟。”
“我知道你有点秘方,赶紧掏出来!”
“你说的是……”
“嘘!”
吴全友轻轻摇头:“就是那个黑丸子。”
“还有那个药壳子别扔,全都煮水,一会挨家挨户地送。”
老陈头登时心头一震:“那东西劲儿大,能行吗?”
“废话,要的就是劲儿大!”
“赶紧啊,别废话,把药弄出来。”
吴全友丢下命令,转头就走,至于怎么处理,那是老陈头的事儿。
……
关上门,老陈头想了好一会儿。
岁数他是个赤脚大夫吧,但那件泛黄的白大褂还是给他一点责任感。
就算不能救人,也不能害人吧?
思来想去,老陈头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吴全友说是鸡瘟,他也担心被传染,出门之前特意带了两层棉布口罩。
现在的吴家沟可谓是一片凄惨,得病的全都躺在地上,唯一取暖的东西,就是几团半死不活的火。
老陈头顿时心生不忍,想着明天一定要跟吴全友说,必须叫人把房子盖起来!
就这种环境,没病也得有病!
老陈头的一身白大褂,犹如照亮黑夜的强光,所有人都艰难地爬起来。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他有口罩!”
这四个字堪比惊雷,刚才还病恹恹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个健步冲出来,疯了一样扯开老陈头脸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