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宛白放眼四顾,真心伤心难过之人寥寥无几,真正悲痛欲绝的,或许只有张老婆子的儿子陈根子。
陈根子双眼肿胀,穿着一身斩衰,呆立在棺材的一侧。瞧见来了一个老头,他当即双膝跪地,额头重重触地,悲声喊道:“表叔,您来了,感谢您来送我娘最后一程。”
那老头赶忙上前,双手扶起了陈根子,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节哀!”
多余的话,没有了。
陈根子站起身来:“表叔,您里边请,给我娘上炷香。”
那表叔走到棺材前,上了香,而后转身,轻拍了拍陈根子的肩膀:“节哀啊,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
陈宛白瞧着这一幕,心想这与现代的习俗相较,也并无多大差异。
站了许久,陈宛白只觉双腿发酸,她瞧见一旁有一条板凳空着无人,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身旁众多的妇人婆子正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无人留意她。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棺材那边传来,那群妇人婆子瞬间止住了嘴,一个个眼里放着光,伸长了脖子朝那边张望过去。
陈宛白也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的婆子。这婆子身形佝偻,满脸皱纹如同沟壑纵横,颧骨高耸,薄唇紧抿,一双三角眼透着凶光,看着也有六十岁上下了。
“洪霞那个贱人呢?给老娘滚出来!”婆子扯着嗓子叫嚷着。
“大外甥,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个媳妇都管不好?竟然让她这样欺负你老娘。”
婆子边说边伸手就要去打陈根子,陈根子一脸悲怆,站在原地。好在一同前来的两个妇人眼疾手快,赶忙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