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说是山脚下柳芽儿家的闺女,可这柳芽儿是谁啊?”
“山脚下?”另一个正在切菜的婆子,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插嘴道,“哪头的山脚下啊?杏花山山脚下可住着不少人,青槐山脚下也就住着万猎户一家,还有一个才搬过去的陈大安的寡妇媳妇。”
“他媳妇不就是姓柳吗?”择菜的白发婆子猛地一拍大腿。
“哎哟,那就是周老婆子家的小孙女?”胖大娘啧啧叹道,“啧啧啧,瞧瞧,这离开了陈家,人都变了个样,瞧着多水灵哟。”
院子里做事的妇人婆子们听闻,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八卦起来。
陈宛白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路来到了道场。
原来,一大早上,棺材就被抬去了村里的道场上。
在村里,向来都是如此,出殡这天,来参加吊唁的人众多,院子根本容纳不下。就会在道场搭一个灵棚,把棺材放置其中,方便来客吊唁。
道场的入口处,已经挤了不少前来吊唁的村民和亲友。一个简易的木桌摆在入口,村里的族老正坐在那里,负责记录每个前来吊唁者的名字和随的份子钱。
陈宛白走上前,将自己准备好的十文钱递给族老,族老接过钱,点了点头,记录下她的名字和金额,半点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
道场内,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张老婆子那口漆黑的棺材,周围摆放了不少纸活,有花圈,纸人,还有一些纸扎的牲畜。棺材前面布置了一个灵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袅袅燃烧的香烛和各类供品。
灵台下方放置着一个火盆,张老婆子的孙子陈大宝披麻戴孝正跪在前面,哭得肝肠寸断。并非是他自愿如此伤心,而是一旁一个男人用力压着他,不让他起身。大约是哭了许久,陈大宝的嗓子已然嘶哑,哭声也不似起初那般响亮。
再往后,跪着的是张老婆子的两个孙女,两人就那般木然地跪在那里,不哭也不闹,犹如毫无生气的工具人一般。
陈宛白不需要前去祭拜,她走到一旁,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着,等待着葬礼仪式的结束。周围也有不少村民,陆续也有人赶来,灵棚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