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抽烟,喝酒,试图麻痹自己。
有一次父亲和他打电话时,忘了挂断。
他本想悄悄挂了,却听到管家说,如果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长久的静默中,他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叹息。
父亲说:“他们这样,任家以后……唉……”
父亲真的老了。
他戒掉了酒,改成靠安眠药入睡。
他尝试振作起来,试着像大哥一样优秀,但他做不到大哥那么沉稳。
他是个敏感的胆小鬼。
他无法忽视自己是个残废的事实,女童尖锐的声音总是在他耳边徘徊不去。
他永远只能坐着,比十一岁的自己还要矮。
祁漾看着他眼底火光明灭,再次归于死寂,缓缓开口:“残疾不等同于废物,二爷你说对吗?”
任弈沉着眉眼,面露讥诮。
“二爷有没有中二的时候?就是……”祁漾轻咳一声,“当我坐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站着……这种时候有没有?”
任奕微微一怔,旋即扫了眼自己这情况,又剐了他一番,饱含恶意地在他腿上着重停顿了会儿,冷笑着不出声。
这场面下讲这话,确实有点儿嘲讽的意思。
祁漾假装看不到,拍了拍他肩膀:“拿出唯我独尊的气势来啊,二爷,现在谁还敢用你的不足来同情你,嘲笑你?告诉他们,你就算坐着,也比他们高。”
任奕:“……”
任奕搜肠刮肚,才找到个从直播间弹幕上学来的词汇,红唇轻启,字正腔圆:“傻逼。”
祁漾挑眉:“二爷还会骂人呢?”
任弈呵笑:“放开我。”
祁漾卷的方向有点儿寸,他如果要自己滚开,很容易滚床下去,在只有上身能控制的情况下,他还真不好挣脱。
“我怕二爷揍我。”
话是这么说着,祁漾也不太在意,开始把压他身下的被子往外抽,尽量让他优雅体面地出来。
束缚稍稍松开,任弈往床里面挪了挪,挣脱的一瞬间握住了祁漾的手腕,猛然一拉。
祁漾顺着他力道方向栽向床上,眼疾手快地支撑住身体,同时将起身的任弈一把按了回去,低头便对上一双错愕的目光,大概这位二爷没预想过偷袭不成的结果。
掌心下的皮肤白皙单薄,有些凉,剧烈的心跳却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