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的心揪起,她望向那长棍,这样的长杖若是二十杖下来如何了得?
她这条老命今日便白白交代在这处了。
若是这二十杖不打,单凭一个恶奴拒不受罚,就真可以将她交由官府。
若是平常还能等一等,拖延到王爷回来,哭一哭,哭得王爷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拿太妃的牌位出事。
当钱嬷嬷瞥见了身旁的阿展,才预料到此事绝不简单,阿展今日的留下难不成是福晋刻意为之?
这几日太后丧期,王爷一时半会回不来,今日这罚看来是要生生受着了。
玉墨想起了安陵容的交代,心内狡黠,只有她才知晓,福晋想要打的,不是钱嬷嬷。
她揣测着,福晋的布局肯定更长远。
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富察恒意,朝着身后的吏目招了招手。
几个吏目齐齐出动,将钱嬷嬷按至那长凳之上,富察恒意在吏部待得久,他最清楚什么样的发力,能够只打坏皮肉里头的肉,却不留痕迹于皮,便如同那水灵灵的柿子一般,经过揉搓,左右摇晃,外边看着依旧是个柿子,只里头却血肉模糊。
除了淳亲王侧福晋这层关系,还有諴亲王福晋出手大方,只不过教训一个奴才,也算不上什么事。
他想着,手上的刑杖便落了下去,第一棍子带着破空声,落在了钱嬷嬷的腰部以下,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声。
却让钱嬷嬷面目扭曲,她剧烈的疼痛如同入了骨子,从她腰部以下的皮肤蔓延。
这痛还不如阿三行刑之时的痛,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只觉得从腰部刚才行刑的地方,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都像在被巨石缓慢的碾压,就像是一个磨盘,正在研磨着她的血肉。
还未等她喘息,第二棍如期到来,钱嬷嬷额头沁出层层密汗,脸拧做一团,年纪太大的她抽搐了一瞬,头便垂落了下去。
阿展在一旁,见了额娘受过,上前扶起了钱嬷嬷:“玉墨,不能再打了。”
“我额娘是太妃留下的老人,今日若是在中庭前行刑,我额娘真的会出事的。”
一旁的丫鬟小厮想要上前帮衬说话,便连厨娘和周管家也往前走了一步,在看到手执长杖,身穿官服的富察恒意,又将要呼之欲出的话咽了回来。
只神色讪讪,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一幕。心中对着那位柔弱温婉的福晋起了惊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