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洲走了,走的很狼狈,却没有人阻拦。所谓树倒猢狲散,他的心腹们自知已无法在苏家立足,纷纷投他处而去。
危机虽然解除,但毕竟伤及筋骨,恐怕日后范家在大庸,也只能位列四大家族之末了。
苏愀然则被众人迎回族内,元老们一致认定应由其执掌苏家。
经过几番推辞,他也不再谦让,终成为了苏家新一任家主,也算是众望所归。
三日后,范府。
范春江在府内大摆筵席,宴请苏愀然,同邀的还有张黄两家家主,以及大庸武林的一些重要人物。
“苏家主少年英雄,老夫佩服万分。”范春江感激道,“多蒙相救,无以为报,今日略设薄宴,还请多饮几杯。”
“范老无需客气,我今日能来,还有一事相问,希望你可以坦诚相告。”苏愀然开门见山道。
“哦,不知所谓何事?旦有所知,定当知无不言。”范春江人老成精,明知故问。
“我祖父是否死于你手?内里可有何隐情?”苏愀然突然拔高了声音。
席间原本热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亲历者回想起三年前苏范两家擂台比武,范春江重伤苏长河致死之事,尽数倒吸一口凉气,以为今日不会善了。
“苏家主既然问了,想必心中已有了计较。”范春江黯然道。
“昔日我误信苏铭洲这个小人的挑拨之言,摆下擂台,希望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胜过长河兄,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庸武林第一高手,不想……”他顿了顿,接着道,“不想长河兄当时早已身中剧毒,与我比斗又运功过度,加速了毒性的漫延。”
“长河兄之死,我责无旁贷,苏家主若要报仇,老夫一力承担,不过还请不要为难我范家,他们都是无辜的。”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范春江运足内力,右手抬起一掌,打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竟是要自废一臂。苏愀然和张黄两位家主出手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
“家主不可!”范家众人心急如焚,更欲上前。
范春江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还有话要说。
只见他颓然坐下,疼得额头上冷汗直流,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与长河兄既是生意上的伙伴,又是武学上的知己,如果说想胜过他,的确是我的愿望,但若说要杀他,却是万万不能!”
“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终是有过,如今我已自废一臂,苏家主可否信我?”
在大炎国,最被武人们重视的,就是勤学苦练而来的武功。范春江敢于断去一臂,从此形同废人,在江湖中人看来,此举与自杀无异,由此可见其所言非虚。
苏愀然见他能做到如此,又说的诚恳,与自己心中猜测互相印证,自是全然相信,但还是开口寻问道:“范老此举,已解我疑虑,只是斯事体大,关系到我的祖父,不知可还有什么线索?”
范春江不假思索道:“此事虽是三年之前,但我记忆犹新,当日我与长河兄互换了一拳,他口吐黑血,昏死过去,便是身中剧毒之兆。我虽无证据,但恐怕挑拨之人,就是下毒之人!”
“设擂比武,是受苏铭洲挑拨,祖父身死,也是他得利最大。”苏愀然思索道,“若非如此,他也得不到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