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简亦是安静入席,等着袁清素过来。
席间,袁从管还特意给她送了自己的清酒,“你上次不是说不善饮酒吗?这酒清淡微甜,正适合阿姊。”
几人虽然谈不上成为多么好的知己,但是因着一份特殊的关联,亲近自然是亲近的。
袁清素过来时,也还是照旧说了些高兴的话,特意给卫斯渺和卫斯越两人一份圣人从前赏给他的墨。
这一顿算是吃得宾主尽欢,出来时,依旧是袁家的几个人一起出来相送。
等到上了马车,隔断了外界的视线,卫亦舒才收了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折扇。
小红虽然发现了不对,却没有立马就问,而是安静下来,默默的陪她坐着。
卫斯渺和卫斯越在另一辆马车上,他们吃了不少酒,有些醉了,不便在这辆马车上挤着。
反倒给了卫亦舒一个安静的机会。
一路上只有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小红惴惴许久,才小声道“女郎不开心吗?”
卫亦舒摸了摸她的头,“有一点,但是别和他们说。”
小红嗯了一声,然后给她打扇,“女郎和我说吧,说完了,咱们就到家了。”
卫亦舒忍着酸涩,挽住了她的胳膊,闭上眼小声道“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要是她还活着,她的爸爸妈妈不会这样骂她。
她听到呵斥的时候也不会还要跪在他们面前。
她尽力去适应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去磕头,去谢恩,去忍受那些糟老头子的阴阳怪气,去不在意外面那些窃窃私语。
甚至是忍受平白无故的恶意,从生死里挣扎逃出来。
她竭力表现出自己对于生死的漠然,想以这种方式获得勇气。
可事实上,她没有做错的时候,袁清素会说她无人教导,可怜至极,卢国公会骂她竖子无礼。
就连袁从简都说她处事太过冷硬。
她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小红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湿意,拿了帕子放床头给她擦拭着。
“女郎想哭就哭出来,等到家了,就天黑了。”
天黑了,就瞧不出来了。
卫亦舒咬着唇,紧紧闭着眼,“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