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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毓匆匆收起剑袋:“多感开兄相护,且不说我同与他们已都是故交,寻的哪门子晦气。倘若真想来寻我时,你自放任罢了,我汪毓铁剑需不是白练。”已是踏出院门。
“干嘛去?”
“砍柴。”
“噫,劳碌鬼,晚时我径自往码头去了,你记得到!”
汪毓早时苦于无处研习劈砍之式,又多家家中柴火盈余,自无需再去,便就于村口处搭一草棚,于山上捡下枯枝败木,劈开堆砌于棚内随全村自取。于己练剑有利,于民可堪便利,两全其美,村民莫不夸汪毓善良实诚,更且长相俊俏言谈有度,说媒拉线,芳心暗许者也是不少,可汪毓哪顾得上这些,每每婉言谢辞来家中说客媒人,开瑞便于一旁牵过媒婆:“老娘,且看看我处,我汪弟不愿时我却诚愿,我同他素是亲兄便是长相身姿文才武功俱是无二,何有偏心的道理。”媒婆剜他一眼便去,话都懒得说上半句,开瑞每每摇头惋惜:“天不怜命,厚此薄彼,我便旱死,你便溺死。汪毓,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不知。”
暑威渐去凛风肃朔,金气吹得潭深染得叶黄,饶日头高挂也却捱不动的寒风刺骨。家家烧火开炉取暖,柴薪自是耗损颇大,棚中十不留四却只露个大口儿,汪毓沉浸入定修了好一番开山,待填满缺位太阳已然高挂——已至未时。
坏了,开兄又得数落我了!念着码头且有活计留待,汪毓心头一紧,扔下柴刀疾步便奔。
码头今日热闹异常,除开往日搬夫五六人外,复有武夫装扮十几余人,此刻尽簇拥聚于码头。村口码头本就狭小,再有几十余人堆挤于此,拥挤甚许。看向那一众武夫的装扮,束腰扎带裹臂撑拳,叫得汪毓深感熟悉,但却碍于多方算计且处处教得他得小心谨慎,不敢相猜,当下摸起黑土涂于脸上遮掩了面目,谨慎靠近。
“孩儿们都小心着点搬啊,轻拿轻放,清儿,你就别捣乱了,你有什么力气,瞎凑热闹,快快回船上去。”
“嘻嘻,船上太闷了,爹爹,你猜我提不提得起这盏木箱。”
“哎哟,好丫头,那可别瞎动,里头是你爹我好不容易集得的拳谱。”
“拳谱又不重,我怎就不能托了。那么,爹爹,你教我这套拳,如何?”
“胡闹,咱家洪门劈挂不够你学的么?你女孩家家的,不做那女工刺绣,还要学甚么拳,一点姑娘样子没有,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声若洪钟,汪毓便就离远了些,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是喜上眉梢:太好了,是洪大哥!拉起衣摆擦去脸上黑土,一路小跑过去,双手连摆:“多时不见,多时不见了!弘大哥,弘钧大哥!”
听得音来,弘钧与弘清皆怔了一下,循声望去。不过一瞥,弘清迅速扭过了头,揉搓着衣角,羞红立时爬上脸颊,绕到弘钧身后。
“清儿,你认得?声音倒是熟悉得很,可我所识人中,不似有这位呀。”
汪毓半载来多忙少闲,生得高壮结实不说人也黑了几度,不是终日同他相伴如何认得。
“是汪……汪毓,汪大哥。”
“汪毓小儿,当真?啊哈哈,直娘贼的,能在这碰上?”
弘钧大踏步走过去,此时汪毓恰奔至,俩人打了个照面目神做了个打量,弘清躲在弘钧身后,扭扭捏捏不敢上前招呼。
“汪毓小子,果真是你,咋黑成个炭样了?不过现下你这模样可比当初顺眼多了。”
“弘大哥,当真是我,我也没成想能在这碰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