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了你们,我对酒精不过敏,我不能喝酒,是因为我患有酒精依赖症。”
酒精依赖...戚彧喃喃道:“你和迟莫...”
何知秋点了点头“对,我和迟莫都是这个病,四年前,我俩酗酒很严重,虽都有戒酒的意识,但屡次失败,我大舅韩风也是迟莫的表哥,介绍了我们认识,让我们两人互戒互助,这四年我们磕磕绊绊地坚持下来了。”
“酗酒怎么判定?你当时有多严重?”戚彧心里泛着苦,这么自律自持的一个人,被折磨成什么样才会选择酗酒逃避。
“酒精依赖是一个自断型的心理疾病,如果这个人自认没有酒瘾,谁都帮不了他,我一开始也不承认。”何知秋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读博期间有一次陪导师吃饭,喝了生平第一杯酒,当时耐受度不高,回寝室后就睡过去了,那天何知秋在爸爸受害后,第一次梦见他,梦醒后,她恍如隔世。
第二次喝酒是室友失恋唤她陪伴,她出言安慰几句发现只需安静地陪着喝酒倾听就好,两人离开时,满地的啤酒罐,当天回去后,梦里爸爸再次相伴。醒来后,敏锐如她自然发现了酒精编织的梦境。
酒成了她的必备品,一开始每晚都喝一些,渐渐地,她白天也开始喝酒,而后,她的周边到处都是酒,书桌上,床头柜,书包里,甚至盥洗室,无论何时她伸手就能拿过来喝。因着喝酒,她错过了一次重要的调研会,导师找她严肃地谈话,劝解时她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者说,她在逃避,借着酒从压抑的自责和痛苦中逃避到有爸爸在的梦里。
她认识到自己生病了是因为弟弟靳许言。因着去妈妈那里,她没随身带着酒,被妈妈留宿了一晚后,她整个人非常的不适。
弟弟靳许言想找她玩儿,她没有精神起身,4岁多的孩子只想着跟她亲近,她却忍不住烦躁,冲他吼了起来。
孩子委屈无辜的眼神,妈妈他们惊讶的目光让何知秋意识到自己只一天未饮酒就出现了较为严重的戒断反应,她懊恼万分。
“其实当时最让我难受的是明明是我的错,伤了一个四岁孩子的心,所有人包括那孩子事后都在安慰我。没有人怪我。”
何知秋控制不住手抖,她躲在阳台,因着在妈妈这儿不敢抽烟,她尝试着给自己做心理疏导,但是满脑子都想着喝一杯,一杯就能好,别为难自己,你会再次见不到爸爸的。
“小秋。”
“妈妈。刚才对...”
“学业很累吧。你这个专业我帮不上忙,多找你舅舅聊聊。”
“嗯。”
“最近有没有吃泡面?”
基本顿顿都吃泡面的人摇了摇头。
“我去买鱼,想吃红烧还是清蒸的?”
“都行,妈。”
“嗯?”
“我待会儿跟希望道歉。”
“好孩子。”
何知秋进屋去找弟弟,碰到继父,她本就不多话,与继父相处以来说不过十余句话,继父知晓她的心结,很少主动跟她攀谈,这次却叫住了她,何知秋本以为会被指责,却听他说:“小秋毕业以后想不想去旅游?这么多年你在首都学习,趁着难得的空档,出去玩玩儿?”
何知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