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妨,下辈子记清楚就是。当然,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的话。
一声曲转的高音后,鹿杖客与鹤笔翁衣袍鼓动,内力暴体,七窍喷血,霎时变成两个赤红血人,缓缓倒了下去。
直至呼吸消散,他们肿胀的面容都迷离狂乱,如痴如醉。
黑天白月,青衫少女立于金瓦之上,玉手持碧箫,神情淡淡,不染尘埃,如一尊玉人。
苦头陀挣扎出了房门,仰头所望,便是这般景象。
心神震动,顷刻间为箫声所摄,眼中泪光闪烁,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当头狠狠撞向一根浑圆的朱漆大柱,瞬时瘫倒在地,不省人事,满头满脸都是血污。
看得屋顶上的胭脂微微睁大双目,差点儿吹岔了一个音。
如此毅力顽强、心志坚定之辈,怎地刚出来就倒下了?
胭脂放下唇边碧箫,足尖轻点,飘然而下。
见这毁容头陀已有不轻的内伤,现下昏迷过去,胭脂想到这元廷郡主带的五个亲随已经死了四个,便放下杀意,在其身侧的地砖上以内力刻下一段话:
“郡主已为吾所掳,欲救之,须以万两黄金撒于昆仑,此乃敬奉明王也。若不能至,郡主无须复还。”
待刻完这段话,胭脂想了想,又对着苦头陀后颈劈了一掌,确保他不会突然醒来。
做完这些事,胭脂方才不急不缓地向着赵敏的院落而去。
箫声突然停止,赵敏缩在床底,手中弯刀攥得手心发疼。四下无声,唯有胸膛中越跳越快的一颗心砰砰作响。
“吱呀——”
这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赵敏绷紧了全身。
是谁来了?是敌是友?是来救她的,还是……来杀她的?
从房门被推开后,赵敏便再未听到其他声响,仿佛……仿佛没有人进来,只是风推开了房门。或者,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飘荡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