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所说他们母子沆瀣一气,已有实证了?”
“还是那萧综要加害于你?”
“没有,只是......只是他们母子淫秽府院,毫不避讳,如此下去,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若是再行接近,免不了会受其牵连。”
“青云,我怕......”
“什么?你是说那萧综和吴淑媛......”
易琼听了玉漱的一番叙述,实在是闻所未闻。
这样一来,玉漱的担心就不是多余了。
那母子二人合为一体,明面上是为了保境安民,做些功绩,可暗地里还要做出什么勾当还说不准。
易琼翻来覆去,望着门口来回摇晃的布帘,整夜未眠。
扬州治所东府城,临川王于大堂内闭目养神。
扬州治中何敬容,手里拿着诸多手书奏表来到了跟前。
“殿下,如今北徐前线粮草难以为继,北徐众将军频频发来奏表求粮,陛下已多次敕令我府,拨发粮草予以接济。”
临川王听后微微睁开了眼。
“那萧子昭不是分兵而治了吗?”
“怎么还来要粮!”
“回殿下,陛下同意分兵,乃是无奈之举,陛下在敕令中并未提及分兵之事,只是让我等从仓中拨发粮草罢了。”
“呵!”
“寡人府中钱粮可送到北徐了?”
“回殿下,钱粮已于十日前送过去了。”
“可北徐前线有士卒有八万余众,殿下府中那些钱粮,就是杯水车薪啊。”
“恐怕殿下所援粮草仅够八万大军维持十余日罢了。”
“所以陛下才......”
“哼!”
“寡人自捐家财,本是好意,难道还落得了一身不是不成?”
“殿下息怒!”
“下官并无此意。”
“那你说,寡人该如何应对?”
“回殿下,江东之地皆为扬州所辖,而南部诸郡自古富饶,下官以为,殿下虽无心征敛,但还需做足表面文章。”
“哦?你细细说来。”
“殿下朝议时已表明姿态,朝中又有袁公等人分析了时局,想必北徐诸位将军皆已了解了实情。”
“不过征敛之事,迫在眉睫。”
“若下官所料没错,若是这些奏表无果而终,那么北徐诸位将军不日便会亲自赶来请援。”
“而殿下为保江左钱粮,以拱卫京都,又不便说明心中之意。”
“既然圣意难违,当前之计,只有以小恩小惠,安抚他们罢了。”
临川王撇着嘴,点了点头。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敬容机敏,此事就由你去办吧!”
“下官得令。”
何敬容走出大堂,外面已飘起了片片雪花。
临川王长史、扬州大中正陆明霞,见何敬容神色飘忽不定,满面愁容,便上前询问。
“何治中忧心忡忡,不知所为何事?”
“劳长史费心了,我无大碍。”
“可是为了北徐粮草一事?”
何敬容看着陆明霞,点了点头。
“殿下虽未明言,可扬州坐拥江左近百万粮草却见死不救,免不了落下口舌啊。”
“敬容所言非虚,不过此话切不可外传。”
“你我皆于扬州行事,那么殿下之意,便是我等行事之本。”
何敬容听后愁容满面,摇了摇头。
“可是殿下如此安排,免不了会有对抗圣意之嫌。”
“我等身为扬州主事,又如何能坐视不管呢!”
“敬容断不可妄议上官。”
陆明霞说着,便把何敬容拉到了一旁,二人出了府院,陆明霞环顾四周后才缓缓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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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你到堂内,可有谏言?”
“北徐频频上表要粮,殿下心有不甘,一直拖延。如此一来,北徐定会差人当面来求,殿下让我设法应对。”
“既要维护殿下名誉,又不能让来人空手而归,我便向殿下谏言,以小恩小惠对之。”
“除此之外,我已别无他法了!”
“嗯,小恩小惠,倒是一良计。”
“不过在我看来,还要看是何人前来要粮,我们才好定夺。”
“哦?陆公既有计策,还请救我于水火!”
何敬容低身拱手作礼。
“呵呵呵,敬容客气了。”
“我即为大中正,征纳之事亦是分内之责。”
“若是敬容受此连累,那我陆明霞亦无颜侍主了。”
说着,二人便来到了陆明霞的居所,一同商议起来。
却说萧综在江夏郡,坐收新政的渔利。
每日除了审阅军务奏报、政务文书外,最喜欢到府仓旁巡视检查,看着所谓的“军需”粟米、银钱,心中不免洋洋得意。
要说江夏郡免税三年,免的可不是驻军的补给,而是向朝廷进贡的调税。
如此名正言顺,就连吴淑媛也说不出什么来。
萧综又借“抚慰百姓”之名,将军需物资拨出来一部分,修筑房舍,拓荒育土,百姓得到了好处,自然对这位新刺史感恩戴德,而萧综经此一事,可谓名利双收。
这日,萧综于汉水边督查维护堤岸,只见萧敬则快步走来。
萧敬则先是拱手行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手书来。
“殿下,雍州刺史柳庆远来报。”
萧综拍了拍手心上的泥土,接过了那张糙纸。
“不是说浉水一带索虏,已经被我军打退了吗?”
“怎么又去侵扰义城郡了?”
“回殿下,索虏见郢州一带兵强粮足,便伺机西进,扰我雍州之地。”
“那柳庆远因战功卓越,被父皇封为开国县侯,怎么,连索虏那些残兵都收拾不得吗?”
“殿下,据前军臧长史所述......”
“长史,长史!怎么又是他!”
“寡人许他率领前军,他又如何知道雍州被犯一事?”
“难不成是你在通风报信了!”
萧敬则见状急忙跪地叩首。
“末将不敢,末将紧随殿下左右,从不敢有二心。”
看他那副软弱的样子,量他也不敢这么做了。
“罢了,你继续说吧!”
“谢殿下。”
萧敬则起身后垂手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