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栖斋舍美人夺魂 梦碎清溪樵翁索命

遗梦南国 章双城 3613 字 8天前

堂下一位门客低头拱手说道。

“哦?”

临川王攥着手中的念珠,仔细看了看那人。

“沮公有何良策?”

“回殿下,在下昨日接到书信一封,乃是我南郡同乡所写。”

沮丰说完便将信呈了上来。

六殿下打开书信,眉头稍稍舒展。

“此信中所言,可有凭据?”

殿下抬头看着沮丰说道。

“在下同乡乃是荆州长史,鄱阳王与萧辰内外勾结,书信内容皆为同乡亲眼所见。”

沮丰拱手。

临川王听罢点了点头。

“此事切勿泄露。”

“是!”

“既然他们已有所行动,我们亦不可坐以待毙。”

“沮公,汝下去准备,不管是偷梁换柱,还是鱼死网破,断不可让他们得逞!”

“殿下英武,在下正有此意!”

沮丰俯身拱手。

六殿下听后捋了捋胡须,很是得意。

“袁公。”

“臣在。”

袁昂在一边起身拱手。

“时机就要到了,袁公可伺机行事。”

“是!”

安排妥当,六殿下便起身去了漱儿房中。

正午时分,易琼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敲了敲萧辰的房门。

辛寿见状跑过了过来。

告知他萧辰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没说去哪里。

易琼点了点头,起身便朝建康宫而来。

萧辰昨夜是一宿未眠,想着明日要去为七殿下饯行,也顺便问一问还有什么需要自己注意的事情。本想拉着易琼一起,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易琼又喝了那么多酒,定是疲乏的很,于是大清早的就自己骑马奔了出去。

萧辰一路迷迷糊糊,晨光迎面射过来,更让人难以招架。

街市上几个小铺子刚开门,只见蒸汽腾腾,时不时传来阵阵香味儿。

萧辰摸了摸肚子,这会儿时间还早,不如吃个早饭再走也不迟。

便侧身下马,来到了小店门前。

“店家,有啥吃的啊?”

“呦,贵客算是来着了。”

“包子刚出笼,香得很,您尝尝?”

“好啊!那就拿几个包子吧。”

小主,

“好嘞,您里面坐。”

萧辰进了小屋,盘腿坐到了席子上,前面置着一方小木案,只有一把筷子放在竹筒中,别无他物。

“店家,有豆浆吗?”

“豆浆?”

店家愣了一下,又冲着萧辰微微的笑了笑。

“贵客有所不知,某这小店啊,无非是赚个吆喝钱,往来客商随便吃上几个包子,喝几口粟粥,就赶着上路了。”

“哦!那给我也盛一碗粟粥吧。”

“好嘞。”

萧辰吃着包子盐菜,喝了一碗粟粥。

能吃到一顿正经的早饭,心中甚是意足。

望着窗外的三五行人,没有车流喧嚣,也没有人潮汹涌,更没有那些让人忘了日与夜的琐事,这样的日子才叫生活。

忽见两个身着锦袍的人在街对面望着包子店,时而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萧辰起身理了理衣服,付过饭钱后便牵着马朝前走着。

可身后那两个人在不远处悄悄的跟着,看到萧辰转身回望,又急忙躲在墙根不动了。

萧辰见状后立即上马,飞奔而去,一直跑到了东阳门外,这才回头看了看。

见那两个人已被甩掉,于是放慢速度继续朝清溪桥行着。

一路上鲜有车马,只是时不时的有几个采樵人挑着木柴走过。

前面就是清溪桥,萧辰打马向前,加快了步伐。

走到桥中央时,见桥对面有三个采樵人挑着柴一并走来,这桥用现在话说,最多算是双向一个半车道,如此情形明显是过不去了。

萧辰皱了皱眉,心想几个大活人挑着柴还要并排走,真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于是勒马止步,朝前面喊了一声。

“几位大哥,劳驾行个方便可好啊?”

萧辰在马上微笑着朝前拱手。

三个采樵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压了压草帽继续朝萧辰走来。

萧辰眼睛打了几个转儿,四下里幽静的像是被刻意安排了一样,不远处一个骑马的甲士也要上桥,迎着日光也看不清谁是谁,又想到刚才那两个鬼鬼祟祟人......

不好!

萧辰立即拽了缰绳,驱马掉头往回走。

一个采樵人见状后扔下柴薪,两个跨步就跃到萧辰跟前,紧接着便用肩上扁担劈了过来。

只听得青鬃马嘶吼了一声,重重的撞到了围栏上,随着一阵飞尘石砾,“扑通”一声就跌到了水里,河面上顿时泛起了一片血迹。

“救......”

萧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气力甩到了半空中,眼睛里刹那间胀满血丝,任凭手脚如何拉拽,也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紧闭双眼,任凭命运的肆意摆弄......

忽然,萧辰觉得腰腹被另一支有力的棍子拖住,两股气力在身体里纠缠交错,萧辰顺势向左侧转了半个身子,而后摔倒在了桥面的石栏旁。

萧辰面色苍白,还在张着手臂找着平衡。

下意识的转脸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褐袍、外披金甲的人矗立在自己身边。

萧辰揉着肩膀,恍惚间觉得那人好是面熟。

确切来说是单方面的熟悉。

“张将军,怎么是你?”

萧辰呆住了。

那人看都没看萧辰一眼,也未作声。

“多谢将军搭救......”

“不必多言!”

张德继挺身向前站立。

于是三个采樵人站成一排。

“敢问面前几位,是哪路英雄?”

张德继发问。

“会稽采樵翁。”

“汝来此,可是为了保护这厮?”

当中的一个樵夫闷声问道。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似乎带着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般。

“既然知道,还不就此罢手!”

张德继攥着长枪说道。

“既如此,就休怪老夫剑下无情了!”

那樵夫说罢,拔剑奔来。

张德继见状毫不迟疑,提起长枪迎了上去......

正是:

朝堂鲜容孤客身,石桥又遇拦路人。

锦衣梁冠饰颜色,却叫粉面染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