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一个惊雷般的喷嚏吓退了头顶的烈日,几朵白云蜷缩着身子缓缓飘过,将它藏了起来。
“痛快!”
萧辰揉了揉憋的发红的鼻尖,
“萧侍郎要往何处去啊?”
一个身影从东合门方向走了过来。
“袁尚书!”
“你怎么从那......”
萧辰指了指北面。
要说萧辰为什么惊讶,只因他近日数次送永康公主回宫,护送的终点就是那西侧的西合门,再往北便是后宫,而这东合门自然也是一处通道,东西各设一合门,是为了方便宫内往来行走,而太极殿的正北有一处朱华门,才是通往后宫的正门,可见这位袁公定是深得皇帝赏识,才能有如此殊荣得进后宫。
“萧侍郎有所不知,宣晨殿袁淑仪乃是家妹。”
“今日我奉召探望,故而从此处走过。”
袁昂说着,又朝北侧俯身拱手致敬。
“哦!原来如此。”
“我闻陈郡袁氏乃我朝大族之一,今日听此更是钦佩不已。”
袁昂听得朦朦胧胧,但也没心思多说什么。
“呵呵呵,萧侍郎说笑了。”
“能和袁尚书共事,乃是三生有幸,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萧辰低头拱手。
“哪里哪里,萧侍郎过谦了。”
“萧侍郎青年才俊,乃是除旧革新之中流砥柱,袁某自愧不如,又谈何指点呢!”
“袁尚书太谦虚了,萧辰愧不敢当!”
萧辰急忙拱手示意。
“呵呵呵。”
二人对视而笑,互相别过不语。
于是萧辰回身返程,向东穿过云龙门,再经东掖门,又向南面端门方向走着,没一会儿,便到了南苑的大门前。
进了南苑,晃晃悠悠的过了沁心桥,来到了南阁前面。
忽见一人执枪颔首将萧辰拦住。
“郎君留步。”
萧辰愣了愣神,朝那人看了看。
面前人正是那日在鸡笼寺大殿外见到过的那个猛将。
“原来是将军尊驾,在下失礼。”
萧辰点头微笑道。
“陛下今日亲临南阁,闲杂人等未有召见,不得入内!”
那将军面庞严肃,让人觉得甚是冷漠。
“在下不知,还请见谅。”
“我这就走,这就走。”
萧辰朝那人笑了笑,转身便往回走。
萧辰心想这人还真有意思,一共就见过两次,算这次是第三次,第一次差点被他捅死;上林苑那次见他站在山坡上也是面无表情,今天依旧是那幅冷冰冰的国字脸,也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有没有朋友了。
萧辰自知无趣,便回到紫光堂继续和臧未真撰写律令纲要。
不一会儿,见崔雷快步走来,立在内堂门口左侧朝里面望着,见萧辰在里面,便连连点头示意。
萧辰见状后过来询问。
崔雷朝左右看了看,而后拉着萧辰出了紫光堂,来到廊间一角,低声说道:“郎君,荆州送来手书。”
萧辰拍了拍崔雷的肩膀,二人一起回到了鹿鸣堂。
书信正是鄱阳王写的荆州所辖部分郡县地况、民情和往年调税征收细节。
萧辰看了书信十分欣喜,而后他拿着书信,自己在院子里踱步。
崔雷见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上前低头拱手。
“郎君有何难处?”
“难处......是有啊。”
萧辰掂着手里的书信,难道还要把自己不能认全信中字的事说给崔雷听吗?虽说自己对繁体字研究了一阵子,但这毕竟是撰写律令的基础信息啊,自己要是翻译错了,那可是会耽误大事的。
“郎君既然能进入南阁,何不前去询问?”
“嘶......”
萧辰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崔雷。
“你也这么想的?”
“小人只恨不能为郎君分忧,还请郎君......。”
没等崔雷说完,萧辰便揣起书信飞奔而去。
太极殿长廊里伍有常见萧辰风尘仆仆,便自行站到一边拱手。
“给萧侍郎问安。”
“伍少卿改日有空了,记得告诉我,一起吃酒!”
萧辰说着,继续向前跑了过去。
伍有常挠了挠头。
“改日?又是何日!”
萧辰一路奔到南苑,再次来到南阁门前。
“汝可有陛下召令?”
那位将军目光如炬!
“我......哎呀!”
“我有急事儿!”
萧辰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只见那将军把银枪向前倾了一下,并未言语。
萧辰心急如焚,正在犯难的时候,看到皇帝从南阁中走了出来。
“萧辰给陛下请安!”
“哦?萧郎缘何在此啊?”
“额,我......”
萧辰望着陛下身后的屠前辈。
“我想借几本书册,就过来找屠前辈了。”
“博文强识,乃君子之道也!”
皇帝说完,便悠然离去。
“恭送陛下!”
萧辰和屠前辈朝着皇帝的背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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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走远,萧辰又朝屠前辈俯身拱手。
“打扰前辈了。”
“进来说吧。”
屠前辈满脸微笑,点头示意,像是早就知道了萧辰要来找他一样。
二人进了南阁,来到大堂侧间。
屠前辈伸手示意。
“郎君请坐!”
二人相对而坐,萧辰迫不及待的从怀里取出信札,递给了屠前辈。
“在下奉陛下旨意辅助七殿下撰写革新律令,但是对南国各地的民情不甚了解,所以向朝中几位殿下索要了所辖州郡的民情地况信息。”
“此书信便是鄱阳王从荆州送来的,上面列着荆州部分郡县地况民情和调税信息。”
“事态紧急,在下又未能通晓南国文字,况且此信不宜让别人知道。思来想去只能冒昧来此,向屠前辈请教。”
萧辰说着起身拱手。
“呵呵呵!”
屠前辈捋了捋胡须。
“看来陛下和七殿下没有看错人。”
萧辰听后一愣:合着这几位是在考验我啊?
“可是郎君又如何对老夫如此信任呢?”
“额......恕在下直言。”
萧辰低头想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直视着屠前辈。
“屠前辈忠心爱国,只是不便参与朝廷政事而已。”
“况且前几天我收到了前辈的手书,‘遇事若有疑,可寻解于册’,我想定是前辈让我遇到困难时过来找你的意思。”萧辰再拱手。
屠前辈抿嘴笑了笑。
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挺聪明,而且还强行上高度,若是自己不答应就好像欠了国家和人民一般。
“若老夫不答应,郎君又当如何?”
屠前辈续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萧辰接过茶杯,顿了顿。
“原本各地刺史以书信传达民情是在正常不过的,只是七殿下和我都担心过程中会出现纰漏,所以才慎之又慎。”
“信中所载乃是鄱阳王等人辛苦巡查得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恐会坏了大事。”
“前辈若有苦衷,在下绝不强求。”
萧辰拱手后俯身便要将信札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