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南国律令,择日处以极刑!”
“主簿!”
“小人在!”
“给他画押。”
“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伤了人不假,但并没有......并没有那么多罪名,为何要按极刑处置?”
萧辰满脸通红,脖子上绷着青筋极力的解释着。
可魏城并不理会,只是朝左右使了个眼神儿。
几人会意后便按住萧辰,强行的画了押。
“犯人收押,即刻将文书报送廷尉署审阅。”
“是!”
“尔等速去街巷张贴告示,通缉萧辰同党。”
“是!”
差役拖着萧辰便要送往狱中。
“快停手!”
忽听得一声大喝。
魏城一愣,听这声音好熟悉啊!
再欠身望了望,见庭院中来了一众人。
喊他的正是王柬!
魏城吓得抖落了手中的茶杯。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堂里的差役也随之行了跪礼。
“岳......岳父大人。”
“萧郎君呢?”
王柬低头看了看,差役正驾着一个血呼啦的人。
“哎呀!萧郎君!”
王柬说着,急忙上前扶起萧辰。
“快去请金疮医,将萧郎君送到我府上医治。”
几个差役手忙脚乱的拿了张木板,将萧辰放下,抬着就要往外走。
“不......不必了,送我回鹿鸣堂便好。”
萧辰捂着胸口说道。
“七殿下,这......”
王柬见状朝着七殿下望了望说道。
“罢了,用寡人车撵,把萧辰送到遐园去吧,速去找郎医来。”
“是!”
于是安成王身边的几个布巾人接过萧辰抬出了府衙。
却说易琼在门外站立不安,瞧着几人抬出来一张木板,上面的人血肉模糊,便上前仔细看了看,躺着的竟是萧辰!
见他如此模样,易琼懵了。
“这是怎么了?贤弟为何如此模样?”
“没事了,兄长放心,死不了。”
萧辰轻轻的笑了笑说道。
“这个狗官!看我不宰了他!”
易琼拔剑大喝,吓得门口的差役都退到了门里边儿。
萧辰急忙拉了他一下,而后又扶着他的肩膀唤道:
“朝廷自会治他的罪,兄长......切莫冲动。”
“诶!”
易琼收起宝剑,满脸心疼的看着萧辰。
“都怪我无能,让贤弟受罪了。”
“别这么说,这不......这不是没事儿了嘛。”
于是易琼随着车撵,陪着萧辰去了遐园。
衙门里,安成王看着面前的场景,并未再言语。
只是瞧了瞧王柬,而后捋捋胡须转身离去。
“恭送殿下!”
众人跪地行礼。
王柬低头拱手,却久久未能起身。
“岳父......我。”
“那个畜生呢!”
“二弟他......他......”
“来人!把那逆子给我......”
王柬气得不轻,一时间怒火攻心,差点儿背过了气。
“给我找出来,绑回府上!”
“是!”
几个仆人得令后急忙朝后院跑去。
王郎被他老爹关了禁闭,只因他身上有伤暂且躲过了一顿毒打,于是终日读书写字,如此两月有余未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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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那些狐朋狗友游手好闲的兴致也寡淡了许多。
经过此番事情,王柬在临川王的面前丢了脸面,自知教子无方,又有用人不当之嫌,少不了被临川王一番斥责。
想不到被人摆了一道,这样的哑巴亏王柬可不会就此翻篇儿的。
萧辰来到遐园后得到精心照顾,好在并未伤到筋骨,郎医置了些药丸,又开了调理的方子,嘱咐他静心调理修养。
而萧辰同七殿下达成了一致,府衙里的遭遇暂不外传,待时机成熟后再向陛下禀告这个庸吏的行径!
这几日萧辰的精神状态稍有好转。
每天喝过药,便在院子里听人读书,时不时的再临摹几张七殿下的辞赋,也认识了些许生字。
这日一时兴起,便提笔写了首小诗:
庭前几典册?竹下问清风。
杆悬春秋义,席卧三国雄。
战甲迎雪立,铜戈破胡营。
歌伴管弦曲,舞绕未央宫。
七殿下读完点了点头。
“没想到郎君这么快就融入到我南国了。”
“哦?殿下为何这么说?”
“了了几笔,尽显前史之凄美壮阔!字字透着悲古慨今之意,不是么。”
“此诗虽通体表意刚劲,的确与当下趋势不符,不过正因如此,才能证明是你萧辰亲笔。”
萧辰听后搔了搔脖子。
“要是这样,这诗还是不要留着了,免得给殿下添麻烦。”
“哎!这倒不必,择日裱衬起来,留作观赏也不错。”
七殿下微微的笑了笑说道。
易琼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点头。
“听殿下这么一说,我亦能知其一二了,只是这字......确实丑了些。”
七殿下听罢,和易琼仰首而笑。
正谈笑着,只见一人快步走来,行了跪礼。
“老奴给七殿下请安。”
七殿下见状微笑应答:“俞中使不必拘礼,快起身吧。”
“谢殿下。”
“俞中使?”
萧辰正抱着肩膀躺在竹椅上,听见俞中使的声音便转过身来,面露惊讶又带着些许喜悦,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观郎君气定神闲,想来身上伤势也好多了吧?”
“是啊,劳烦中使回去告诉陛下,萧郎君在我这一切安好,请陛下不必担心。”
“多亏了七殿下的照顾,我这几天恢复的很好。”萧辰也接过话来。
“那便好了,陛下特地差某家来看望郎君。”
“建康令滥用私刑之事陛下已经知晓,陛下听闻郎君受伤甚是关切,那个魏城啊,也险些丢了小命呢。”
“陛下知道了?”
萧辰低声的问了句。
俞中使点了点头,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廷尉卿臧未真接到建康令府衙送来的判狱文书,见到犯人萧辰的名字便觉得有些眼熟。
再一想,正是前些日子和尚书省的几个人话闲时提到的那个人,听闻此人和陛下的关系密切,既是陛下的红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横行霸道、醉酒伤人的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