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操练时的风气便歪了好些,你禁了这条他们便去做那条。
你再禁了,他们便能想出新的法子,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现如今已演化为敌我双方不同队伍的在操练时,还能安插细作随时反水。
终有一次,无忧在凤鸣川的胁迫之下成了细作,将谢明矅坑了个全军覆没。
“世子爷,你还好吧?”无忧蹲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他能说他也是被凤将军骗了么。
“我没事!”谢明矅蹲在角落里抹了把脸。
他在想方才的事,凤鸣川将他骂的他狗血淋头,他心气都被骂没了。
师父说的对,倘若这是实战,那些人可就当真叫他害死了。
虽然晓得师父是在教导他,但他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你真的想好了么?做将军便是要担负起这些人的性命,他们有父母妻儿,有时你能保全他们。
可更多的时候,你要眼睁睁的送他们去死,甚至还不能告诉他们实情!”
“做将军真的只难在调兵谴将么?无数的同袍在眼前血淋淋的哀嚎死去,无数的断肢残体落在你马蹄之下,你甚至都不能看上一眼,只能一往无前任由马蹄踩踏。
到那时你又会怎么想呢?明矅,你可曾想过?”
原来做大将军一点都不威风,虽然他想做大将军也不是为了耍威风。
他只是没想过做大将军是这般惨烈。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在书上看过,更为那万丈豪气折服过。
可当那些枯骨成为你的身边的人,那些会哭、会笑、会与你一道抢饭吃、会炫耀说他比你厉害,他媳妇给他生了一个胖小子的人时,你还会觉得豪情万丈么。
不会!
光想一想心口都堵的慌!
难怪凤鸣川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爱笑,他又担负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谢明矅告了两日的假。
他清早便起了床,也不去练枪,只懒懒的歪在罗汉榻上。
用过早饭,便倚在莫以宁身边,瞧着她掂着细小的绣花针给他缝衣裳。
他外面那身粗布衣裳,是莫以宁带着文心浅月给他赶出来的,可里面贴身的是莫以宁给他缝的细棉衣。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莫以宁扫他一眼便晓得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