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楼:“……微臣领命。”
德安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劝?
……
温崇楼离开后,德安帝独自坐了许久。
大太监魏良躬身走进来,小心恭敬的询问道:“陛下,时辰不早,可要去惠妃娘娘宫里用晚膳了?”
德安帝这才似被惊醒了般,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他竟已经枯坐了这么久。
德安帝起身。
身体便是一晃。
魏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陛下当心。”
德安帝由魏良扶着,静静站了一会,发麻的双腿才终于有了知觉。
直到那阵几乎能钻进骨髓里的麻痒之意过去,德安帝才推开魏良搀扶他的手。
“都当朕老了,不中用了?”他不轻不重的吐出一句。
魏良慌忙趴在地上:“陛下息怒,奴才不敢。”
德安帝居高临下睨他一眼,“起吧,朕又没怪你。”
魏良胆战心惊的爬起来,悄悄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平心而论,德安帝这个主子是极好的。
虽然前期为夺这大宝之位杀的整个皇宫血流成河,但后来这么些年,德安帝修身养性,御下宽厚,只要不是什么大错,轻易没有再杀过人。
每年还会让护国寺的僧人来宫里做几场法事,为了超度他上位时期杀的那些人。
魏良伺候德安帝多年,德安帝是什么样的人,心情是好是坏,魏良心里明镜似的——他可从不敢以为,这些年德安帝杀人少了,是他真的慈悲为怀了。
且,德安帝越是这般不恼不怒,魏良才愈发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