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月时间。”他听不懂,也不习惯这种目光不相对的交流,伸手把她拉转身,人终于看他了:“如果你同意,那就这样吧。”随后垂眸抽回了手。
他的脑子觉得没听懂,心却在她的眼神里感到一种失控,这失控让他的眼睛急切地在她脸上扫视,希望能找到相反内容的东西。但她的脸没有表情,平淡得如同感冒时饮的白开水,无味得让人生气。他看她往房门口走,恍然,一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哪?”
“还没想。”她没看他:“打算用这一个月想。”
他不是问这个,他是问现在去哪,不,他是——,他的思维断了:“你不回家啦?”他的下意识选择了接续一个遥远的问题。
那个人没说话,也没看他,恍惚地在原地停了停,抽开了手。他心里的不安就好像石子下水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大开去。不断扩大的不安让他再次抓住她的手,眼睛盯着她的脸:“你刚才在说什么?”
一丝疼痛从她眼里掠过,然后散了,好像知道他在看,而她不想给他看。“我会和你和平分手,好好离开。”缓缓抽开手:“不会纠缠你。”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被自己的气息裹了一层冰,心在那几个怪兽一般的词里往一起收:和平分手,不会纠缠……“你说什么?”他抓过她,语调低沉。
她匆匆看他一眼,移开目光,好像在慌乱地转移疼痛。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在说什么。”
她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被气得肺疼。放开她的脸,去床头找了根烟叼在嘴上,
“说啊。”他叼着烟,握着打火机,想想再抽烟她还得开窗子,怪冷的。“找个工作自立,然后离开,找的啥工作啊?”
冰云垂着眸,不知道痛在哪里,那不是肉体上的任何一种疼痛,不是神经能感到的任何疼痛,却清晰明了地盖在灵魂上,像一个刺青。
“离开是指离婚吗?”“是。所以,请给我一个月时间。”
伟健翻打火机的手停住,是?!气得心怦怦跳,平了好几息,才把气调匀了:“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够你自立吗?”他屁股倚在梳妆台上,“你知道我们家小保姆一个月工资是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