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中情形如何?”
“禀大将军,一切如常。”
......
再回房时暮色已染透茜纱窗。
高澄望着秦姝瓷偶般的侧影,忽将腰间玉带钩重重拍在案上:“握槊可好?投壶可好?哪怕你要观我舞剑——”
她终于抬眼,眸中碎冰映着他绛袍金冠,恍如隔世。
高澄挨着榻沿坐下,离朝半月有余,虽然是有所顾虑,可此刻他更希望秦姝能从失子之痛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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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其实我......实在想陪着你,浪迹天涯!”
这一句,终是拨动了秦姝心弦,虽是似是而非。
见秦姝眼眸有动,高澄缓缓开口,
“当年邙山......父亲给我两樽酒,金樽朱门,银樽天涯!”
喉间泛起干涩,恍又见着,金樽里晃着龙椅倒影,银盏中盛着塞外孤月,
“我仰头饮尽那金樽酒,可银盏碎片,却日夜剜着我的心!”
高澄双眼溢出泪痕,顺颌滴落,掌心贴上秦姝冰凉手背,惊觉自己指尖竟在颤抖,“若你现在说要走......”
秦姝心头蓦地刺痛,眸中泪光模糊。
——高澄是注定要长成参天巨木的种子,而更像一片枯木残叶,他该扎地生根,而她只有飘零破碎。
本该有所断舍,何必纠结眷恋?
“子惠哥哥,你自塞北阴山而来,见过辽阔苍穹!带我去看看?可好?”
高澄凝着秦姝,眼含欣喜,一把揽过佳人入怀。
“好!”他咬碎这个字,似能去填,心底的那份虚妄。
馆舍西边的土墙根下,几个侍卫抱剑闲散,一人剔着这牙缝碎肉,嘀咕道:
“我偷偷瞧了几眼,那东厢的娘子,真是个可人儿,难怪大将军,绊在这乐平郡。
咱也不能干瞪眼啊?听说,西街有个‘胭脂铺’,能买俏娘唇上膏,要不去逛逛?”
“你身上几个钱?还‘胭脂铺’,小心回去被家里母老虎,嗅出了味儿.....”
“咳.....咳”
王紘缓缓步出土墙,“你们要逛窑子就逛窑子,别瞎乱扯,小心舌头.....”
“对了,明儿个北上,可别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