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从上至下,都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外界的轻视。
仆人们背地里三三两两议论,干活效率低了许多,采购的、洒扫的远远看见齐妈妈等人过来,便一哄而散。
韦映璇未收拾这些人,只当不见,也让齐妈妈她们睁只眼闭只眼。
她会对上头那些大管事严加要求,越往下的奴婢,她反而宽容。
活两世,她知晓顺势而为的道理,起势时借势平步青云,大势已去时自然该低调,侯府如今的情况,强撑也是无用。
就算将那些下人全抓起来打了板子,她们私下里该说还是会说;就算成日里罚规矩,她们该弓腰驼背还是会如此。
说到底是侯府落势了,府里的下人也就没了精气神!
外头有几个婆子求见,董妈妈传了人进屋,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仅瞧着眼熟,是不常在她跟前露脸的婆子。
竟是专门来找韦映璇哭求荣养的,一张口便是擦鼻子抹眼泪。
荣养的奴婢,侯府按理都要给安置费,若无家人小辈照顾的老人,侯府还要负责安置。
老夫人还在时,对待下人荣老一事苛刻。
下人就算到了衰弱的年纪,也轻易不敢寻老夫人提,否则要被老夫人劝退,找借口收拾。
算起来,侯府的婆子比起其他大府里的奴婢都晚五到十年才能荣养。
这些人心中不忿,自然也不会白白留下,有机会便吃拿贪腐。
来后换了韦映璇当家,大的贪污无人敢,小吃小喝的便宜还是常有的。
但现在,这些人却都按捺不住,宁愿挨骂也齐齐来告老请辞。
韦映璇不等婆子们挨个哭诉,大手一挥就全允诺了。
主仆一场,好聚好散,今后也少落几句埋怨话。
说了句不咸不淡的体己话,“各位多年来为侯府做事,也委实辛苦了,也该到了荣养的年纪,都下去后去找徐妈妈领荣养银子,无处可去的可寻了刘妈妈登记,日后去西巷住。”
婆子们意外之喜。
大奶奶非但未责罚,还痛快给荣养银子,可比老夫人好多了!
一个个欢天喜地走了。
消息很快传遍侯府,一整日,不停有婆子来请辞。
一天之内侯府走了十五六个老奴。
“大奶奶,您歇口气吧。”齐妈妈端来茶水。
韦映璇摇摇头,“去叫王账房进来回话。”
她一会儿都闲不得,报了官,官府便要登记损失,以便于日后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