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后,新兴公的丧报传至京中。
拓跋月的脸色,晄白如雪,这可急煞了琴瑟,连日里不敢挪开半步,生怕他难过自责,伤损了己身。沮渠牧犍觑着这情形,也很殷勤地侍奉着,“公主”前“公主”后的唤得极是亲热。
拓跋月嫌他腻烦,遂不冷不热道:“驸马代我去庄园看看罢,别在我跟前晃了,晃得头晕。”
她却不知,沮渠牧犍本欲出门,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他整装出门,拓跋月甫对琴瑟道:“你替我把胡叟唤来。”
“胡叟……好。”口中念着,心里惦着,颊上便泛出了一点桃花色。
纤纤玉指挨了上去,已觉温热一片,琴瑟掩饰般的扭身便走。
一个时辰后,胡叟出现在公主府中。密议一番后,琴瑟送他离府,见他面色凝重却又故作轻松的模样,遂依依道:“长风万里,远足辛苦,你要珍重啊。”
“放心罢,我什么时候失过手。再说,不还有赵振帮我么。”
言讫,胡叟纵身上马,飞驰而去,身后细尘落下,漫漶了琴瑟的清眸。
5
拓跋俊获死之后,亦被除国,姬妾仆妇皆没入宫中。
相州转而被赐以乐安王拓跋丕。这是因为,拓跋丕在拓跋俊生辰之前,也向皇帝揭发了他的罪行。
依他所言,拓跋俊命人递了密信过来,其上尽是谋逆之语。
为此,拓跋丕惶惶难安,旋即将密信转呈给皇帝。
快马卷尘而去,火速入京,拓跋焘赐赏毒酒的心意,是时已坚定不移。
转首间,已至荼蘼之末,李盖把他培出的绿肥,托阿珏、德文转送给拓跋月。其名义,也不过是同门之谊。
拓跋月因见这绿肥竟比还要小豆、胡麻的肥效还要好,不禁笑弯了眼,问:“替我谢谢南郡公。倘若此肥可用于整个北方,此后我们便不再依赖于蚕矢、熟粪了。”
她又命琴瑟取了一个绿莹莹的圆碗来,嘱道:“这是拜占庭进贡来的绿琉璃碗,珍罕得很。前些阵子,至尊赏给了我。这会子,给你家公爷拿去罢。”
两人俱是称谢不迭,阿珏忙去接碗,德文却拊掌笑道:“真是太巧了。”
“怎么了?”
“大公子先前把他珍藏的琥珀碗打碎了,现下正缺个好碗呢。”
“打碎了?”
“大公子说,他想研制伤药……”德文言至于此,有意睇了一眼她的伤腿。
拓跋月只觉喉头一哽,半晌才微叹道:“南郡公也是有心了。”
她又转移话题道:“阿珏,至尊指了什么差事给他?”
“迁来的河西人很多,有些居住在延年坊。至尊让公爷掌管那里呢。”阿珏引以为荣,喜滋滋道。
“可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