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迁脑子好像有些被浆糊糊住了。
雁熙呵呵冷笑了两声,“您猜,我们这次需要多久才能请动他老人家?”
千佛山离北静侯府可不近,往返就要一日,不可能说去了就回来。
“您也赶紧着收拾衣服吧。”雁熙看他这样天真小少爷的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地提醒了一句。
再纨绔,再不学无术没什么才名在身,也是名师教养出来的大家公子,理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雁熙背着包袱到门口的时候,苏迁正靠在一辆宽敞的马车旁。
习习凉风吹过,撩动少年发后绑着额头的红丝带,阳光朗朗,看得到他身上的热情。
“雁熙姐姐,快来快来,我还准备了不少干粮糕点在路上吃。等我们到千佛山时都是申时(下午四点),肯定错过了庙里的午膳。”
出了府门,离了季莜然的眼,苏迁又换了那次在厨房“讨食吃”的更亲昵的称呼。
“来了。”雁熙笑着应了一声,将包袱放了上去,坐上了马车。
其实,最开始,这活虽然是她主动找季莜然请求的与苏迁一起,她心里实际上是不愿意的。
甚至,雁熙还有一些迁怒于他。
这些时间她简直操心又费力,季莜然几天一个花样,折腾的不止是苏迁,她一个盯着的人也跟着劳心劳力。
雁熙是同情苏迁的,可同情和迁怒是同步的。
知道苏迁是无辜的,也知道自己的迁怒也是无理取闹的,但人心就是不受控的。
每次看到苏迁的出现,雁熙就知道自己又该提起心胆战心惊度过每一瞬,心里忍不住就对他生了闷气。
这并不影响什么,雁熙是很理智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清楚。
所以,发现今日季莜然说的事情无比复杂时,她还是站了出来。
而现在,听到苏迁一点没低落情绪的活泼声音,看到那一排大白牙,整个人在日光下熠熠生光,雁熙最后一点气也消了。
‘二公子比自己还小半岁呢,他也是被折腾的,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对他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