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用师殷殷回答，他也能猜到，这般大的阵仗，锁住两艘千牛卫的船，迷晕船夫和右亲卫，若不是内部有贼，确实很难做到。

显然皇帝也是起疑的，所以只在口头上斥责了千牛卫，并没有实质上责罚。

云如璟又问：“那又为何都杀了，不留一个活口呢？”

师殷殷端起床头外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本来是要留的，打着打着不高兴，就杀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就像喝水一样寻常。

“为什么不高兴？”云如璟并没有怪她把人杀了，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是怪我没有下来？”

“我本就是要你在上面待着的，又何来怪你？”师殷殷说得真切，让他无从起疑。

她垂下眼，道：“只是奇怪，若这群人的目标是父皇，何必分散精力来杀我？我疑心他们本就有意趁乱杀我，才恼怒都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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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如璟也能将事情都串起来了。

若此次刺杀幕后是云如琢，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不管是从柳青禾纵容徐织萝下药，还是从云如琢忌惮师家来看，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有杀师殷殷的动机的。

云如璟抬手抚上她的脸，双眼慢慢沉了下来，“你放心，他销毁不了所有证据。”

云清婉惊吓过度，被德妃亲自带在身旁，惊惶未定的柳青禾带着小椿从德妃处出来，回房收拾衣物。

她一进屋便见云如琢在内坐着，微微侧目看了眼小椿，小椿会意退下。

云如琢见她进来，连忙起身上前，急切地问道：“婉儿可好些了？”

柳青禾沉着脸，越过他去打开衣柜，“太医去看过了，只说受了惊吓，腿上摔了几处，母妃说要亲自照看，着我先回来收拾一下。”

他听出了柳青禾的不满，有些警惕地望了一眼房门，才过去拉着她的手，“禾儿可是怪我？”

柳青禾轻轻抽出双手，忍着泪抬眼看他，“我不能怪你？那只好怪自己没个像周巧那样忠心护主的手下！”

“你这是什么话？婉儿也是我亲生的女儿，你怎能……”云如琢想同她理论，却见她撇过脸去抹眼泪。

于是只好放软了话，将她揽入怀中，“这次是我失策了，本想着留你们都在场，也可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料这群人竟真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