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从云怀霖屋中出来,见宴席已经撤去,甲板上又布上了茶席,云如璟和云如玧二人在下棋。
她走了过去,在云如璟身旁落座。
“阿霖如何了?”云如璟抬头看她。
“暂时歇下了,母妃命人在屋中照看着,我便出来了。”师殷殷闷闷地喝了口茶。
云如玧摇着头叹了一声,“这个苏玉生也真是的,何故将事情闹这般大呢?”
师殷殷看了眼沉默的云如璟,“阿璟在想什么?”
云如璟落下一子,“在想是谁提议让父皇赐婚的?”
“那肯定不是我。”云如玧连忙否认,然后看向师殷殷。
师殷殷啧了一声,“怎么可能是我?前几日托你的福,陛下对我还有成见呢!我又不知他如何看苏玉生的,哪敢去触这霉头?”
云如玧沉思着落下一子,“那想必是两位娘娘吧。”
“谁提议的倒无所谓,只是——”师殷殷斟了一杯茶,递给云如璟,“阿璟总该说说,苏玉生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什么了吧?”
先前她还不在意,没到想这坎居然能让苏瑜抗旨拒婚!
云如玧轻笑,“嫂嫂想听,皇兄便说说吧。”
云如璟看向他们一眼,便接过那盏茶,娓娓道来。
“确实是苏家旧事。你们也知,南诏国多年来寻求我朝庇护,而吐蕃屡次进犯南诏,皇祖父、父皇都有派兵增援南诏。”
“那时苏穆将军,也就是苏瑜的父亲,赴南诏助其抗敌,父皇命邕州刺史傅真增援。”
“但军饷未到而苏将军战死,傅刺史留下认罪书,自称贪污军饷,阖家自焚于别院。”
“后来苏将军追封宣平侯,此事不再提及。”
云如玧对着师殷殷嬉皮笑脸道:“嫂嫂别听他的,皇兄好没意思,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谁没听过?若事实如此,苏玉生别扭个什么劲呢!”
云如璟轻笑,又危言正色,讲述不为人知的另一个版本。
“此案自然疑点重重,一是从朝廷初次命傅刺史增援到最后苏将军战死,历时将近十个月,若增援迟迟不到,苏将军理应再次上书。”
“若朝廷得到密信,不可不派人去查,又怎会等到苏将军战死、傅刺史以死谢罪后,才让此案浮出水面?”
“二是傅刺史阖家自焚于别院也有蹊跷,据邕州本地人所言,傅家上下无一幸免,那刺史纵然畏罪自杀,怎会连带妻儿、家仆一并烧死?”
“显然苏瑜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耿耿于怀,对父皇草草了案、闭口不谈而心中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