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看着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和娘亲,心中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燕辞晚说:“方知有说他要娶你,他还说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当着外人的面说起这种私事,菱娘感觉很是难堪,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遮掩已是无用,不如将事情说个清楚,也省得自己再被人怀疑误解。
“方知有确实说过要娶我的话,但我没答应,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他对我不过就是见色起意,压根就没有任何真情可言。他之所以接近我,是想让我给楚望山下毒,我不愿意,他就要告诉所有人,说我勾引了他。为了稳住他,我不得不撒谎宣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但事实上,当年我在生阿雪的时候就因为难产伤了宫体,不可能再有身孕。”
燕辞晚和朝露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外。
她们没想到看似柔弱犹如菟丝子的菱娘,竟也藏着如此多的心思。
菱娘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变化,她自嘲一笑:“我这种卑贱之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哄骗也好,献媚也罢,只要能活着,怎样都可以。”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人自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分为了三六九等。
她不幸成了最下等的贱籍,出生即身处地狱,所学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燕辞晚正色道:“世道对你不公,并不是你的错,你勿要自轻自贱。”
菱娘的瞳孔轻颤。
她怔怔地看着燕辞晚,良久才道。
“很久以前,也曾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她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燕辞晚面露意外之色:“是吗?”
菱娘垂下眼眸,喃喃自语:“或许只是巧合吧。”
燕辞晚没有多想,继续问道:“关于方知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方知有是一个月前来到鹿州的,他主动找上楚望山,说是想在这儿找份差事,楚望山没答应,但也没有直接赶他走,而是让他在山庄内住一段时间。方知有此人能言善辩,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热心的好人,却没想到他内里竟一肚子坏水。他明面上装作跟楚望山关系很好的样子,但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谋划,想要杀了楚望山。”
燕辞晚微微蹙眉:“他一个月前就到了鹿州?我还以为他是和贺春酌周起一起来到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