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顺利地成为鼎鼎与昶儿的启蒙先生,留在了公主府。

当天晚上,他却孤枕难眠。

因为书童说,奚娆决定今晚留宿偏院,要宠幸那位荀公子。

为此特意让命人通知荀公子沐浴焚香,提前候着。

祁狅百爪挠心,呆怔地坐在窗前,久久没有动静。

过去,他满心怨恨奚娆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偏宠柳眠有什么不对,更不会考虑那样做会不会伤奚娆的心。

一门心思只想要报复她,使她痛苦,所以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与柳眠亲昵。

如今想来,当时的他何其恶毒。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祁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指把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捏成一团,整颗心酸痛肿胀。

下巴抽搐般颤抖着,眉头紧皱。

这让他如何熬得下去?难道以后每晚都要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吗?

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他暗中给荀毅下毒,或许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但死了这一个,还会有第二个。

只要奚娆仍旧是护国公主,没有成婚,她就可以一直纳面首。

万一将来的驸马是个窝囊废,说不得她婚后还会继续豢养面首。

奚娆向来是懂得享受了,最初在西奚她不就是那样做的吗?

祁狅的心脏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着,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来,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他早早让书童退下,如今想要再得知偏院的消息也无人帮他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