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沁鸢,为难道:
“舅母这是说哪里话?沁鸢是长公主府的下人,要打要罚也是义母说了算的,我哪里能做这个主?”
“舅母还是消消气,这般容易动怒,满脸的褶子怕是又要多上几道了,玉璇看着都心疼。”
“你!”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萧玉璇身边沁鸢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郡主只是实话实说,何来羞辱?真要论起来,舅夫人身无诰命,向郡主行礼本就是分内之事。”
“郡主心善,念在您想与郡主亲近,所以才没有让人压着您非行礼不可,如今倒好,郡主成了您眼中的软包子,随便什么脏水也敢往郡主身上泼了。”
一席话说得又急又快,王氏满肚子的火还没泄出去,又被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气得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怒目圆睁,抬手指着萧玉璇,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个萧玉璇,攀了高枝儿就忘本了!怪不得萧府你不去,眼巴巴来我家找晦气撒野,打量着我只是你舅母,教训不了你了是吧!”
“你这恶妇在说什么?!”
她身后忽然炸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吓得她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去。
是为了换身衣裳,姗姗来迟的林匡正。
他两鬓的霜白比之萧玉璇这辈子初见还要多了许多,想来是最近日子并不如意。
而那股儒雅随和的气质倒是半点无损,只是看向王氏时,从前的耐心已经被这二十来年的无理取闹消耗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漠然。
“是谁让夫人出来的?还不快将人送回去!”
林匡正身为一家之主,他说的话比任何人说得都好使,下人们哪怕噤若寒蝉,并不愿意这会儿去触霉头,也还是立刻上前想要架住王氏。
可王氏如今本就是濒临爆发极点,刚被萧玉璇和她身边的婢女甩了脸子,林匡正一来,又二话不说要把她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