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审理结束,林大人长吁一口气。
文昌帝迟迟没有说话,在人群散去时,他看了一眼时卿,神色有些疲倦。
“当年之事,是朕太过信任陈王铸成大错,朕会还云家公道,为云家正明,是朕的失误。”
众人震惊不已,文昌帝竟然主动承认错误,这是绝无仅有的事,只是,文昌帝的目光认真,容不得半分质疑。
时卿沉声道,“臣女多谢皇上。”
文昌帝离开公堂时,看了一眼景云湛,沉声道,“当年的案子已经查清,朕会为他们定罪,只是云湛,你何时归家?”
景云湛行了一礼,“等忙完云家之事,儿臣自会回宫,请父皇放心。”
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文昌帝叹了叹气,他真是老了,也算计不过自己这次子,可终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日后,江山之位交给景云湛,文昌帝还是十分的放心。
云家的案件到此就告一段落,至于文昌帝如何判,那都是后话,谁都不知。
只是文昌帝回宫后,当即力证十年前云家的惨案和废太子案。
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并昭告天下,追封云尚书为云中侯,孤女云卿为父申冤,隐忍数年。
文昌帝赐封时卿为长平郡主,赐居长街,亦是与景云湛如今的住处相邻。
至于陈王,在种种证据之下,最终认罪,文昌帝念及父子之情,没有对景承恩动杀心。
只是昭告天下,将陈王的权势和封号封地收回,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入朝为官,且夺取了他的姓氏。
而右相云子龙和沈钟离,昔日设计陷害云尚书,暗中和陈王同谋,将朝廷搅动的翻天地覆。
最终,文昌帝将二人的官职罢免,从今往后不准入朝为官。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云子龙,在天牢之中晕倒过去,他苦心孤诣多年,才坐上右相这个位置。
然而还没有在这个位置留的太久,竟然失去了一切,他心中不甘,却始终不能改变皇帝的心思,而今之事,已经无力挽回了。
在三人离开天牢的那日,皇城发布皇榜,昭告天下景云湛是流落在外的二皇子,封他为太子。
同时,废太子从东宫迁出,赐封闲王,封地为江南,是极其富庶的封地。
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废太子景元朝原本应该折损的双腿,竟然被太医治好了。
云子龙离开天牢的那日,只觉得头上的乌云没有散去,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竟是咳出血来,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陈王闭上眼睛,大势已去,他竟然因小小的失误,葬送多年的筹谋,他心中不甘。
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路,想改变命运,似乎难到极致。
文昌帝似乎心中愧疚,他放权给景云湛,弥补了这些年的过错,而等一切做完以后,原本身体康健的帝王竟然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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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缠绵病榻上,脸色苍白,看到景元朝和景云湛时,浑浊的眼中闪过欣慰。
“见过父皇。”
文昌帝剧烈咳嗽,他看着两个儿子,愧疚浮上心头。
“当年之事,是朕对不住你们,元朝,云湛,等朕去后,你们兄弟二人定要同心协力,治理江山。”
景云湛不擅长说煽情的话,只是他从老父亲眼中看到了愧疚。
他终究是没有计较这些年的过错与得失,将文昌帝的要求都应下。
景元朝神色虽苍白,此刻目光却坚定不移的看着文昌帝,坚定道,“父皇放心,儿臣会辅佐好皇弟的。”
这些年,兄弟二人虽明面上没有来往,然而,废太子能在陈王眼皮子底下活下来,景云湛也是费了心思,暗中相帮不少。
陈王的罪证,并非一时三刻能收集好的,而是靠着朝夕。
文昌帝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他终归是在身体彻底垮掉前,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但愿等他去了地府,见到了老友,他会原谅自己的过错。
太医见文昌帝的气息减弱,连忙给他服用药物,文昌帝的身体总算稳住,而就在此时,殿外传来福安公公焦急的声音。
“皇上不好了。”
文昌帝的呼吸顺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问道。
“福安,有何事如此着急?”
福安跪了下来,将方才探子的情报禀告上来。
“回禀皇上,陈王今日被押送离京时,被人里应外合的将他带走了。
两个时辰前,联合突厥人攻破京城的城门,突厥的铁骑踏破了城门,百姓们无辜被杀,上京已然成了水深火热的地方,陈王殿下反了啊!”
宫中的太监们眼睛瞪大,似乎也没有想到,陈王竟然狗急跳墙到谋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陈王……莫不是不要命了!
景云湛十分冷静,“如今景承恩的人到哪里了,福安公公,召集锦衣卫,随本殿杀出重围!”
文昌帝气的呕血,他好歹疼了陈王多年,没想到只养出他的野心,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务必保证云湛和元朝二人的安全,福安,速速召集镇宁候入宫,命他将宫墙守着!”
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却不明白,陈王何时与鞑靼人联手了,更是不懂陈王为何这般狼心狗肺。
“是,皇上。”
景云湛和闲王商量了一番,决定一人镇守后宫,一人前阵杀敌,由他做马前卒,诱敌深入,再由镇宁侯的人将反贼绞杀!
国之疆土,不容冒犯,陈王如今是底线都不要了,实在是令人嗤笑。
紫禁城中,每个人脸上都神色慌张,面对未知的风波,谁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景云湛才出了城门,就听到锦衣卫暗暗的说道。
“听闻是沈钟离带来的女子,暗中勾结的突厥人,陈王为了夺权,和突厥人合作,这才杀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