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名山盯着死去的猴王看了一会,突然动手砍去它的右爪和尾巴尖。
被分离开的身体部分,以更快的速度开始枯朽。
这只猴王曾经失去了右爪和部分尾巴,被驱逐的猴子误闯入秦岭深处的祭坛,在青铜神树的那一丝造化之力下,重塑残躯。
夺回猴王之位的猴子,带着猴群迁移至此,然后在猴王的洗脑和阴气的侵蚀下,朝着怪的方向不断异化。
猴王能够与青铜神树相呼应,难怪猴群异化的如此之快。
不过这些猴子可比以前的地老鼠好清理多了,那些小东西长得不大但着实会跑。
“族长,我们需要把这附近巡查一遍,避免漏网之鱼,就先不随您去祭坛了。张云山,你随族长先行。”
“好嘞~!”圆脸的麒麟子心情很好的应声。
张启灵轻轻的摇头:“一起。”
开心不过三秒的张云山,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族长。
“好。”
笑容转移,其他的小麒麟在心里愉快的鼓起了手掌,好耶,族长一起。
……
山雾散去,抬头仰望,山与山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缝,细的像穿针的线。
山壁从两边向中间合拢,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只不过被人为的劈开了去。
抬头举目,倾颓之感顿生。
“走吧。”老痒伸手推了推吴斜,“天色不早了。”
或许是傍晚将至,吴斜觉得有些冷,明明寒凉的山雾已经散去,但温度丝毫没有回升。
剩下的路很平静,只有老痒在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关于夹子沟的传说,吴斜偶尔应上一句。
老痒说,这条夹子沟从形成开始就基本没人走过,但发现的时候,这里就寸草不生,地面夯实,像是被马蹄日日践踏一般。
老痒又说,当年他来的时候,这里曾想被开发成一处景点,但一开工就下雨,暴雨倾泻,大的像是要引发山洪,领导和开发商愁的没法子,只能废弃计划。
天光昏暗,四野寂静,越往深处走,越觉得自己像是在走一条不归路。
到了后边,老痒也不说话了,吴斜那种被世界抛弃的压抑感更加的强烈。
一步一步,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在被麻木,情感在被冰封,在不知不觉间似乎要被变成一块儿无知无觉的石头。
要动起来……不然……心会先于身死……
“老痒……”
吴斜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异常的干涩,听起来又飘飘乎乎的像是隔着一层东西:“你说……一位高僧与屠夫同时去世,为什么屠夫比高僧先升天?”
走在吴斜前方的老痒,木愣愣的眼珠子动了动,僵硬死板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属于活人的色彩。
“我不知道……这、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吴斜牵动嘴角,缓缓的扯开一抹笑,在僵硬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因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去、去、去你的……你搁这、和、和我玩脑筋、急转弯啊你!”
老痒结结巴巴的骂了吴斜一句,但凝滞的气场重新开始流动。
“那,我、我也问你一个。”老痒放慢了脚步和吴斜并行。
“世界上,任何地方再、再也找不出来的,如、如、如此便宜的住所是哪里?”
“家。”
“嘿嘿,不对。”
“那你说是哪里?”
“想不到吧?我、我告诉你,是牢房~!”
吴斜的脸顿时木了一下,一言难尽的瞅了一眼发小,拿这个跟他玩脑筋急转弯,这人是真的心大,三年牢饭一点儿都没伤他自尊。
“那我再问你一个,一只牛一年要吃三公顷草,现在三十公顷的草场养了五头牛,请问多久才能吃完?”
“三五十五,一十五三十,两年。”
吴斜但笑不语,老痒突然一拍脑袋,瞪着吴斜:“你坑我,春、春风吹又生,一茬又一茬,哪里吃的完。”
“反应挺快的嘛,你再出一个。”
老痒搓手:“一加一等于几。”
“在算对的情况下等于二。”
“错!”老痒坏笑:“是不三不四。”
吴斜翻了白眼,他这发小,这是在趁机骂人呢。
“那我问你,醉鬼是什么样的人?”
老痒故作踉跄的走了两步,歪歪扭扭的回头看吴斜:“这、这回你可问不住我,醉鬼,那是坚持说自己没醉的人。”
“算你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