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铖摇了摇头。
相信?
这种信任早在对方选择放弃他的父亲时便已经崩塌。
“然后……”
“就是你在这里。”
顾铖终于得以抬起头,格外坚定的看向梅比乌斯。
后者再次叹息,无奈的扶额摇起头来。
“我就说这群家伙为什么安排我来面试新成员……”
梅比乌斯微微吐槽道。
“你应该明白你母亲现在的情况,顾铖。”
“太多的希望只会让最终的结局变得更加惨痛。”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梅比乌斯还是咬牙说出了事实。
其实……
她本意是不想让顾铖加入这个组织的。
毕竟,已经有太多的秘密让她察觉到了危机。
眼下,值得梅比乌斯在意的人也就只有顾铖了,所以……
她不想他被牵扯进来。
“……”
顾铖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再次低了下来。
他学着父亲也救助了不少病患,以至于他本身也多少受到了病毒的侵蚀……
理论、实践都不曾缺少的顾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情况?
每每想起母亲的面容与姐姐的询问时,他的谎言又是多么的刺痛?
“我为什么不能尝试改变结局?”
“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久一些,也许结局就能改变呢?”
“我能为结局停留脚步,为什么故事就不能因为我更美好呢?”
顾铖双目通红的诉说起来,满脸的委屈化作泪水,让他整张脸都显得这般歇斯底里。
“顾铖……”
现在,轮到梅比乌斯不知所措。
“梅比乌斯,我只剩下你了……”
顾铖扑到梅比乌斯怀中,既定的结局还是让他无法接受,最终的懦弱如此苍白无力。
梅比乌斯抚摸着顾铖的脑袋,脸上的温柔竭力想要安抚这份破碎的伤痛。
可她……
也没有安慰过别人。
同样的,她,也失去了父亲。
所以,梅比乌斯知道“方向”的重要,如果光是硬撑住身体,那是怎么都不够的。
失去星空的夜晚只会让这一叶孤舟彻底沉沦。
“你不只有我,你的姐姐也需要你。”
“也许……”
你的母亲不一定会……
说与想与做总会发生冲突。
梅比乌斯还是不忍将这份希望强加给顾铖,以至于最后的绝望来临时不至于让他彻底崩溃。
“我们不同……姐姐只需要释放她的光芒就好……”
“我注定在泥泞中挣扎沉沦。”
“梅比乌斯……”
顾铖深深地看着梅比乌斯,似乎就要把她彻底刻在心中。
“我想做些什么。”
“梅比乌斯,我要做些什么。”
顾铖牵住梅比乌斯,眼中渴求着她也曾渴求过的事物。
“……”
“既然你为了你父亲可以三年做到别人三十年的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再为自己做点什么?”
“我会把你引进给博士院,但条件是带着你的学识奔赴前线……证明给我看,顾铖,你能活着回来。”
梅比乌斯不忍的别过视线,尽她所能的不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弱。
她害怕只是一个迟疑,自己就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亵渎的尼德霍格只需要一个就可以了……而这份【挣扎】正是梅比乌斯所选择的道路。
顾铖……
他不应该为结局有所过多的停留。
“我,可以。”
顺着这片黑夜,顾铖为她许下这份承诺。
不仅仅是活下来。
他也要完成梅比乌斯口中的进化。
以至于……
“顾铖!”
“你真是翅膀硬了!”
梅比乌斯将刚从某家酒馆走出来、踉跄着步伐的顾铖揪了过来。
她愤恨的拧着对方的耳朵,本想着将她的不满发泄出来,却又因为害怕顾铖摔倒而不得不将自己整个身体贴上去,借此固定住顾铖那摇曳的身躯。
“找到了?”
“真是个不安分的【夜晚】,辛苦你了,梅比乌斯。”
另一道声音传来,只不过更显成熟稳重。
“你还有脸过来?”
“他一回来就去你的酒馆喝了个烂醉如泥,你竟然还瞒着我……伊甸,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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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比乌斯扶着顾铖,同时还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身典雅的酒红色礼服在此时的梅比乌斯眼中格外刺眼突兀。
更是隐约带动出些许反感。
“酒精可以短暂的麻痹过往的伤痛。”
“都是我留下的陈酿,不会伤身,你可以放心。”
伊甸走过来一同扶住顾铖,后者不知在嘀咕什么,两手死死的缠住梅比乌斯,让伊甸的动作并不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