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几件事,薛灿再次带人启程,这回能一口气到家了。
到大溪村的时候,正赶上傍晚,胭脂色的晚霞染红半边天,村舍和土地上还留有残雪,炊烟袅袅升起,一派闲适安然的景象。
薛灿的大车吱呀吱呀地进入村道,乡亲们出门来看,笑着打招呼,“灿丫头回来啦!哟,带这么多东西。”
薛灿笑眯眯地回,“不是我一个人的,出去一趟不容易,大家伙赚钱买点东西好过年。”
早有小孩子回薛家报信,许氏邹氏还有薛老大,以及薛庆有杨花夫妇,都站在坡上迎接她们。
薛灿离很远就冲他们招手,大声叫嚷着她回来了。
等到大门前,却来不及说话,薛灿先指挥人搬东西,分东西。
这回跟她去兴安府的,除了她自己家人,还有八个兄弟和两个婶子,薛灿除了给工钱,还给他们分了一份相当厚实的年礼。
就是要让全村人知道她大方,这样她以后才好找人给她干活。
忙到天完全黑下来,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冯灵回荒宅那边去了,石磊也拿着东西回了家。
将车马安置好,小院门一关,里边只剩下薛家人,当然还有一个陈伯安。
前房堂屋和东西屋坐满人,火炕烧得热热的,大家围着炭盆有说不完的话。
聊到兴起处,二狗上完茅房跑回来,推开门笑道,“下雪了!外面好大的雪。”
家里人挤到门口去看,鹅毛似的雪片飘落下来,很快地上就全白了。
薛老大感叹,“好啊好啊,这雪就该这么下,真痛快啊!”
家里人笑着附和,对啊,遥北就该下这么大的雪,不下雪的遥北,才会让人忧心呢。
那天晚上,薛灿听着落雪沙沙声入睡,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
隔天睡到自然醒,炭盆灭了,她冷得缩到被子里,不愿意动弹。
叶正早醒了,去外面扫出一条小道,回来后带着一身清爽的雪味,将冰冷的手塞到薛灿怀里。
薛灿冻得一个激灵,仰起脸来骂他。
叶正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恼,反倒觉得很有趣。
陈伯安端着炭盆站在门口,不敢出声打扰。
薛灿跟叶正闹了一阵,彻底清醒过来,慢悠悠套上棉袍去洗漱。
雪已经停了,天空阴沉沉的,积雪有半尺厚,倒是没有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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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的时候,开始刮西北风,薛灿知道,真正冷的时候到了。
不怕下雪,就怕下完雪后刮大风,雪粒砸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这回是真不能出门了,也干不了什么活,家家户户缩在家里烧火取暖,熬过这个冬天。
薛灿没闲着,趁这段时间又在研究制糖的事。
她算亩产,一斤一斤地熬糖,算出平均出糖量,再搜刮空间里的甜菜种子,算算明年能种下多少亩,能产出多少糖。
她又想到,既然要开厂,地理位置很重要,大溪村太偏了不适合建厂。
兴安府周围不错,最好挨着赤河,走水路一天到安州,四五天到京城,这样才能节省时间成本,更方便她打开销路。
薛灿开始算这一年赚到的钱,决定全部投资到新厂里。
她雄心壮志,自信满满,相信自己一定成就一番大事业。
西北风呼呼刮了半个多月,太阳终于出来了,天空一片湛蓝。
趁着天气好,薛灿拎着东西去老宅转一圈,又去看了看薛族长和孙里正,最后去荒宅那边转了一圈。
等她回到家里,她瞧见薛德彪和石磊都来了,帮着喂马扫雪。
薛灿立在他们身边,说起自己的安排,“趁着天好,明日跟我去趟北堂县吧,把马和车送回去。”
顺便在拜访下齐叔和马叔。
薛德彪和石磊点头应和着,手上的活忙个不停。
冬天下雪比夏天下雨好,土路会上冻,倒是比泥泞的道路好走些。
薛灿是这么想的,有一伙人也是这么想的。
偏僻宁静的小村庄,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身着亮闪闪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踏在雪地上飞奔而来。
村民听到动静,出门来查看,他们看见这一伙人气势汹汹,下意识以为他们是土匪。
吓得他们砰地关上门,搂着孩子赶紧躲进屋里去。
有个串门的汉子手脚慢些,被这伙人逮住,询问薛灿家住在哪里。
那汉子膝盖一软跪下,哆哆嗦嗦指向西边,“村西头,那个高、高坡上的宅子。”
为首那人一点头,看也没看那个汉子一眼,一摆手骑着马向村西走去。
薛族长听到动静,从巷口出来,只瞧见一群黑影。
他看向跌坐在路边的汉子询问,“顺子,怎么回事,那群人是谁啊!”
顺子结结巴巴地说,“来找灿丫头的,各个凶神恶煞的,怕不是来寻仇的。”
薛族长一听,这可不得了,赶忙转身回去叫人,要去给薛灿撑腰。
薛灿家院子和薛老大家的小院都敞着门,他们一边忙碌一边闲聊,说起今年要怎么过。
正聊得开心,远处传来马蹄声。
薛灿觉得疑惑,出门左右查看,看到从东边来了黑压压一大群人,各个骑着高头大马,气势不凡。
她愣住,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派这样的人过来。
就为了生意上的事?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