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到外,待停步至铜镜前,他已经没了如地域般沉郁的颜色,只有哪怕没有灯火都消匿不去的赤裸皮肤。
小主,
蓝长忆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看见那个名为“父皇”的人的第一眼,是与他如此相似的眉眼轮廓。
“你是天神降世,我是肉体凡胎。”
长得相像又如何,你我之间,自始至终都有着天地之别,之前往后都不会再有过多的牵扯。
他的脊背直挺,就如他的性格,刚正不阿。
只是那宽肩窄腰常年习武的精瘦流畅下,如刻画般存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纵横交错新旧交叠。
有的已经浅淡到快要没了痕迹,有的像心伤一样刻的清晰。
没有生出羽翼没有任何依靠的二皇子,承受了铺天盖地无穷无尽的唾弃谩骂,低踩算计,连帝王亲口赐下看顾他的那几个奴才。
都听信了那可笑的传闻,生怕他会也将那几条贱命给克死。
堂而皇之的苦着他,饿着他,期盼他能早点死甚至最后显露了最丑陋的人性。
用他此生都不能忘记的恶心嘴脸,鞭挞,伤害,置他于死地。
渐渐地,蓝长忆些许紊乱的气息趋于平稳,他伸出自己满是鲜血流淌的掌心在昏暗中看了看。
无比蔑视的笑了一声。
既然没能在弱小时杀了我,这些胆敢在他眼前放肆的贱奴才,只能全去死。
这个夜晚显得尤其漫长,在天光破晓的一瞬间,立在院外守候的南卫仿佛是被天际洒下的明亮给抚平了整夜的忧虑。
晨色缓缓浮现,寝殿门照常打开。
那个世人眼中目空一切性子异于常人的二皇子,依旧身姿卓立,步伐沉稳。
“殿下。”
南卫迟疑了一瞬,不知该不该询问昨日宫宴里,那或许会惹的殿下烦躁的事端。
但要与番国公主扯上干系可并不算件小事,可以说在圣意威压下都显得实在十万火急,必须早做打算。
所以南卫只能迅速在脑子里搜罗了能旁敲侧击提及的方式,最后试探性的小心询问道。
“五皇子府那边……”
毕竟这似是天子有意偏颇五皇子,才将这麻烦推到了自家殿下这边,可让南卫意料之外的是。
二皇子不仅没有显现出任何怒意,并丝毫不在意的给了答案。
“五弟这份人情,本殿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