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妍华。”
江烟里含笑拨弄着那颗棋子,眉眼有些倦怠:“你看,我以为她不过出现在凡界不到十年。可这两篓只有修真界才有的棋子,早在齐王和武安侯那时就出现了。”
盛文乐沉默着,双手有些颤抖,脑海里一片空茫。
好半晌,她才尽可能平静地开口:“虽然……虽然有一个修真大能的推动,但若他们心志坚定,又如何会上套呢?”
江烟里看着她,片刻后露出一个笑:“盛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盛文乐别开眼,语气有些漠然:“我不认为你真的明白。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往事如烟,与我何干?”
江烟里就慢悠悠说:“盛师姐,我是真的明白——齐王和武安侯,无可厚非,是自作自受。但你和叶师兄的母亲呢?两个自尽在深宅大院的、温柔的母亲。你不提,反而显出你格外的在意。”
顿了顿,叹气:“你恨钟妍华吗?我想是恨的……但你和叶师兄,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眼看着前途一片坦荡光明了,又如何愿意在踏入这趟浑水?”
盛文乐目光锐利刺向她,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惊疑,江烟里浑不在意,只漫不经心地想。
她真的跟她很像啊……
江烟里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平静,她笑了笑:“……罢了。本也只是跟你说一说往事,免得蒙在鼓里。夜深了,盛师姐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说着便瘫在椅子上,不再动弹。
盛文乐沉默片刻,起身离开。
脚步声远了,江风归才开口:“我以为,你要拉她入局。”
江烟里也不跟他敷衍打太极,懒洋洋的:“本来是的。”
江风归沉吟片刻,问:“那么,眼下,我可以暂时像从前那样,尝试看穿你吗?”
江烟里:“……有话直说,不要发癫。”
江风归就道:“是觉得你们很相似?相似的出身,一样的被当作棋子、身不由己,甚至连戴面具的方式都那么像,将那么多苦难都埋好,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可以眼睁睁看着任何人去死。”
江烟里指尖微微一抽,没有说话。
江风归摸了摸她的发顶:“妹妹,你到底是愤怒于钟妍华,还是愤怒于自己也逐渐变成了钟妍华呢?”
江烟里抬手捂住眼睛,轻声道:“……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还要说出来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