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里愣了愣:“这算什么报酬?”
要她当学生,好巧妙的转移重点,换种说法,阿钟要当她的老师——这几乎算是另一样付出了。
她有些警惕,没有应下。
阿钟轻轻笑了,没骨头似的靠了会儿门,而后直起腰身,牵起她的手,往中宫的方向走去,不紧不慢地说:“当我的学生可不容易,踩着刀尖跳舞似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我从前的几个学生——唔,活着是活着,但是都有些疯了……我还剩最要紧的本领没教给他们呢!你若不怕的话,便当我的学生,了却我的愿望嘛。”
江烟里心中仍是惊疑的,但阿钟的话很直接地表达了一种凶险和玩命,她竟然也缓缓放了心。
危险的报酬,意味着公平,意味着她真能学到东西。
比如,能叫她和哥哥保住性命。
于是,她回握住了她温暖的手,认真点头:“好。”
阿钟就满意地笑起来,好像捡到了什么大便宜:“我叫钟妍华,阿钟、妍华……随你怎么叫,都行。”
江烟里觉得她的手好暖和,她的声音也充满了生气,心里流淌着一股名为希望的美好情绪,也没忍住跟着笑:“虽然我空有个公主名头,陛下也不会在意我跟谁学习,但是……”
她停住步子,抬眼看着她,稚嫩的脸总算有了几分活泼的笑意:“礼不可废,您是我的老师。”
钟妍华似是愣了愣。
片刻后,吃吃笑起来:“你这么相信我,都直接叫我老师了……不把你教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都不好意思见人呢!”
春光明媚,晃荡在树枝间,投下斑驳的、细碎的光影。
三月三日天气新呀。
江烟里有些高兴地想——何必去江畔踏青祓禊,凑那些凑不进去的热闹呢?
她已有自己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