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天空,林中惊起的乌鸦毫不惧人。
江州府的一个靖宁卫,勉强帮着放下具车夫打扮的男尸,便再忍不住。
男尸倒挂在树上,他们攀上树斩断绳索时,尸体双腿间巨大的血洞,像是一只眼睛凝视着他。
上面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层苍蝇。
凝结着黑红色血痂,新鲜尸身独有的生臭味铁腥味,扑面而来。
即是靖宁卫,便与刑狱打交道,这些味道这些惨状他不是没看过。
刑房中,还有更惨的。
但如此诡异的,他真的没有见过。
看第一眼就险些吐出来。
只是见左右巡夜司的人面不改色,又好面子地吞了回去。
屏住呼吸,强忍着将绑着尸体脚脖子的绳索斩断。
尸体直直掉落,砸进一掌厚的半凝固血泊中。
质感如早市猪肉摊上的猪血。
尸体砸下的力道,让这些血晃悠悠动了两下。
叮咬在男尸腿间的苍蝇受惊乱飞,好几只没头没脑地撞上他的面门。
极有冲击力的视觉,加上脸上轻微碰撞的触感。
这江州府的靖宁卫再忍不住,飞快地爬下树,离远了些一声哇地吐了出来。
另一个江州府的靖宁卫和他状况差不多。
两人蹲成了一排。
盛京经历过女蛾妖皮子,一路走到江州的校尉,看这两个菜鸟便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友善提醒道:“走远点吐,别恶心我们。”
毫无同僚之谊的发言,让两个江州靖宁卫心中腹诽之际,默契地蹲着挪远了一些。
火还在燃烧,赵鲤盯着跳跃的火焰看了半晌问道:“玄泽,你可有随身带着清虚观符篆?”
得到玄泽肯定的回答后,赵鲤道:“好,布下符阵,领人守在这盯着火燃尽。”
“我先回江州城。”
将随行人手留给玄泽后,赵鲤领着两个吐得脚软的靖宁卫,踏上回城的道路。
……
江州府衙
上好的明烛照亮堂中,晚宴还在继续。
江州知府黄明堂是一个极其热情的人,昨日赵鲤就已经见识过。
赵鲤并不在此,酒过三巡酒桌上的官吏纷纷放飞自我。
黄知府在世人眼中,是地地道道的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