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阵沉郁而有力的铁甲摩擦声骤然响起,响彻心际。
只见左飞率领一众训练有素的金甲卫急速而入,顷刻间便把江承庸团团围困其中。
江承庸手握宽刀,鬓发纷乱,心知自己此刻已经陷入了绝境。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如炬,愤怒与不甘相交织,死死盯在裴坼那张冷峻的面容上。
“江公或许应该静下心来,听裴某一句劝告。即便您英勇不减当年,不顾自身安危,但夫人与妼儿的性命,您亦忍心置之不理么?还有正押解进京途中的二公子江嗣,以及府上那位自幼体弱的小公子,江公也不管不顾了么?要知道这大理寺已经被裴某手下之人团团围住,任是何人,插翅亦难逃出升天。”
“裴坼……”
江承庸的嘶吼如同困兽之斗,只将掌中的刀握得更紧,眼中的滔天怒焰恨不得将裴坼湮灭为灰烬。
“姐夫……姐夫,妼儿求你了,求你不要这样对待父亲,好不好?”江妼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并非愚钝之人,此刻的局势她已看得分明。
这婚礼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一个专为引诱父亲孤身前来的陷阱。
她的语气中满是哀求,面上尽是恐惧与无助。
江妼推开呆愣住无法回神的母亲,自己则满身狼狈,不顾一切地向裴坼的方向踉跄爬去。
却被左飞冷漠的阻拦。
江妼再不似从前那般不可一世,只面带哀求的抬眼看向左飞,这个她曾经不屑正眼相待的,姐夫的跟班。
可左飞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无法,江妼只好继续哭泣着求道:
“姐夫,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父亲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些谋逆不轨的事情。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向太后求求情吧。太后与陛下对姐夫你言听计从,只要你愿意开口,这风波定能平息。姐夫,妼儿求你了,你不要抓父亲,不要查抄护国公府好不好。那是我和长姐的家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任是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悯。
可江阮宁知道,这位如今看似娇弱无依的国公府六小姐,可不是一个单纯无辜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