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秘密。”白翠点点头,“老一辈当差的都知道,只是现在没怎么提及了而已。”
珠云双手捧着茶盏,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翠。
白翠笑了笑,便将黄婆子为什么能留在这里的原因娓娓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又是一个痴男怨女阴阳两隔的老掉牙的故事罢了。
黄婆子出身市井,是行脚商人的女儿,闺名黄雀儿。与一墙之隔的屠夫家小子牛二生了情愫,牛二为了凑足彩礼钱自愿入伍,秋日进的军营,来年二月,马革裹尸还。
那年是沈承嗣第一次带兵打仗,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士们或死于马蹄之下,或死于敌人的尖刀之下,久久无法释怀,并决定亲自将抚恤金交给战士们的家属们。
商人重利,黄雀儿的家人得知牛二战死,火速找好下家,赶在牛二家里人上门之前,给黄雀儿定下婚事。黄雀儿不愿,上街拦下沈承嗣,以牛二未亡人的身份寻求帮助,最后自卖自身,进了沈府,从婢女熬成了黄婆子。
“可,黄婆子为何如此贪财?”珠云不解地问道。
“据说黄婆子在栖禅寺供奉,为牛二点了一盏长明灯,一季一结,花费颇多。且她无儿无女……”白翠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珠云抿了抿嘴,虽然同情黄婆子,但这是黄婆子自己的选择,“身世凄苦也不该是放纵她的缘由。还请白翠阿姊再三考量。”
白翠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不忍心哪……
此时,室内雾气蒸腾,坐在浴桶里的少女,伸手拿起一旁的细瓷白瓶,倾倒出几滴薄荷水。细瓷白瓶通身洁白,但远不及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晃眼。
头发被一根发带随意束在头顶,露出一截细脖颈,不盈一握,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能轻易折断。
因为热水的浸泡,白皙柔嫩的肌肤透着淡淡粉色。
许是大意,手中的瓷瓶一时没拿稳,从手中滑落,她手忙脚乱地抓了好几下,都完美错过,导致瓷瓶没有任何迟滞地掉进浴桶。
“呀!”沈清韫轻呼一声,探着身子,两只手臂晃来晃去,在水下摸索好一会,才瓷瓶捞起来。
当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