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大人为首的官员目送他离开。
凤栖梧双颊微红,凤眸迷离,脚步也如虚浮,真真是一副吃醉酒的模样,可当他走出水榭,来到阴暗遮蔽处时,他脸上的醉态竟一扫而光,双眸更是如冰一般清透凉寒。
他用内劲将酒水逼出,眼中淬冷的戏谑明灭,衬在夜色下竟恐怖如鬼。
戚九竹将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见状蹙眉冷言道:“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主人酒水里下东西。”
凤栖梧勾唇撩笑,眸光却冷得诡异:“他们自然不敢,可龙椅上高坐那位,未必肯放过此大好时机。”
“主人的身子可无碍?”戚九竹眉头蹙得更深。
凤栖梧把玩着大氅系带,语调淡淡:“不过是些普通的软骨散罢了,自不会致命,可……若在重要关头发作,顷刻就如待宰羔羊,毫无反手之力。”
赫连枭有意铲除他,自然要做诸多准备。
可叫人明目张胆下东西这种蠢事都干得出,到底还是太过心急了一些,而这些乃是帝王大忌,一步错步步错,只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棋盘之术瞬息万变,千里江山亦可倾覆。
凤栖梧遥望亭中月,眸里笼着森寒笑意,丝丝入骨。
彼时,夜风静止,可远处草丛忽而传来一阵细碎之声,一时暗鸦寒噤,汹涌跌宕。
凤栖梧轻扫了一眼,杀机顿时四起。
身后的戚九竹刚想出手,便见本该在北琅京里的似锦,竟灰头土脸地从草丛里钻出,眼里也带着几分惶然仓促之色。
“你为何在此?”戚九竹按下剑鞘,诧异道:“你不是应该在京里陪着夫人吗?”
凤栖梧也看向她,眉心微蹙,审视渐浓。
触及到他的目光,似锦只觉寒潮涌来,她惊得双腿打颤,不过半瞬便跪在地上,再不敢抬眸看一眼。
她唇瓣微张,颤着声断断续续道:“主人,夫人……夫人留下一封书信后,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