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千里迢迢来至岭南剿灭叛党,如今天色已暗,自然要为其接风洗尘。
星河寥寥,子规声声。
番禹城中却歌舞升平,勾栏的水榭之中水晶纱浮动,金猊兽香炉中熏烟袅袅,美食珍馐,曼妙舞姬,靡靡笙歌,一派酒池肉林的靡奢之态。
凤栖梧坐于上首,红衣铺地,姿态慵懒,他轻曳着手中白玉酒杯,越发漫不经心。
他不言不语,张大人他们也不敢大肆说笑,席宴上的气氛一度变得诡异。
几经冷场后,凤栖梧终是抬眸,慢悠悠地道了一句:“岭南的战况如何,陛下所说的那位叛党,眼下又在何处蛰伏?”
话落,他轻笑出声,黑眸里好似笼着几分轻慢嘲弄之意。
这问话来得突然,张大人愣住片刻,很快便回道:“此前叛党凤烛月顺利剿灭山匪,现如今,他们将匪山作为据点,蛰伏其中,静待时机。”
靡靡之音,缠绵悱恻,金辉华光衬得凤栖梧双眸晦涩明灭,隐隐似勾出了如刀的凌厉。
张大人心下惶然,他双手紧握,想了想又道:“匪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臣等曾派兵围剿,终是失败而归,如今,以凤大人的用兵之神,出招之奇,定能将叛党就地斩杀。”
“臣等就在此恭祝凤大人横扫千军,凯旋而归。”
张大人好一番吹嘘,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过后又持杯敬酒。
凤栖梧的目光划过手中的白玉杯,最后,才落到张大人身上,笑得意味不明:“那便承蒙张大人的吉言了。”
他薄唇微动,当着众人的面将杯中酒水饮下。
张大人目光轻闪,笑得越加舒心,道:“岭南虽是不毛之地,但番禹城中美食佳肴仍多不胜数,今日叛党没有作乱,难得的清静,凤大人何不如多饮多食一些,总不能辜负这良辰好景。”
凤栖梧眸光流转,笑容幽漫:“说得甚是有道理。”
一时席宴上气氛正好,觥筹交错,丝竹缭绕。
酒过三巡,凤栖梧似染了醉意,借口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