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上的痛苦报复,哪里比得上兄弟反目,母子成仇来得痛快人心呢?
这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是他还给锦安的果,也不枉他这二十多年来佯装仁师,在凤烛月身边为其出谋划策,让他越陷越深,迈入深渊,无法自拔。
否则,仇人之子他何苦费心筹谋,每每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非常,为他筹谋出路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闻言,温染颜拧眉。
凤栖梧眉间的霜冻之色越发浓烈,转而暗生阴戾,冷鸷得让人发悚。
明明快要入夏,即便山洞外狂雨不止,也没有那般凛冬的寒意。
可不知为何,此时却渐渐生凉,竟比寒冬还要冻人骨髓,只是一瞬,便叫人四肢百骸都哆哆嗦嗦。
那是一种刺骨的冷。
一阵沉默之际,忽而一道尖锐女声从洞口传来,打破了悠长的平静。
“仰雪练,你方才所说皆是当真?”
话音刚落,锦安长公主就如同失了魂一般从外冲入。
她本是天潢贵胄,华服在身,高贵不凡,可此时却踉踉跄跄,面色惨白,狼狈得没了一丝华贵仪态,就如市井刁民般放声喧哗。
看到来人,仰雪练面上未露丝毫意外之态,反而神色平常,好似知道锦安会来此。
仰雪练看着她,忽而轻轻笑了,“我亲口说出的话,又怎会有假?”
极轻极淡的笑,如冰雪初融,绽放着万千风华,令人心往神驰。
这是锦安第一次看到仰雪练笑,可从未想过,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