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们的探子,那便是北琅内部的人了。
凤栖梧凭一己之力在北琅树敌颇多,想要取他性命的不计其数,在前面跳得最厉害的便是凤烛月与温丞相。
然,凤烛月前不久才被打了五十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到此时还在床上养着,断没有心思想出这种计策。
至于温丞相却是个没主见的,向突厥放出消息一事,若没有得到主子的应允他是断断不敢做的,是以,嫌疑最大的便是温丞相效忠之人,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赫连枭。
温染颜想得深,也越来越明朗清醒。
凤栖梧看着她一瞬舒展开的眉眼,便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他薄唇轻动,漫不经心提了个名字:“赫连枭。”
温染颜回眸,一下便对上了他那双古井无波的寒眸,须臾,笑意款款道:“他是真的很忌惮你,很想让你死啊,为此,竟是不惜借助突厥人之手,可他难道未曾细细想过,没了你的北琅凭他又如何守得住?”
北琅周边皆是虎狼,因着凤栖梧在,才能安享太平繁华,可若没了凤栖梧,那些虎狼将蜂拥而至,将北琅蚕食殆尽。
可那赫连枭竟是要把这样的骁勇英雄生生推开,帝王的这番猜忌终将让北琅倾覆,实在是愚不可及。
凤栖梧启唇,眉目森寒:“我将他一手扶持上去时,他也没如今这般愚蠢,如今只顾忌惮享乐了,都不曾动脑了。”
“若日后实在瞧他不顺眼了,那我只能让他的噩梦成真。”
凤栖梧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沙漠风情甚美。
可温染颜却能品出他话里的认真,更有呼啸的冷戾涌在周遭。
她抬了抬眼,便见他的脸上染满了阴鸷,笑容恶劣可怖。
在这一刻,他是真生出夺位的心思了。
温染颜说得随意,全然不觉这话是多么大逆不道:“若如此,他就再不用日夜忌惮,辗转反侧,也算是心想事成,真是件顶好的美事儿。”
彼时,前方有枯树断枝挡路,道路遮蔽,若是绕行定会被身后的追兵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