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炭火烧得通红,氛围却冷沉压抑,如坠冰窖。
半晌后,赫连枭重新又谈笑起来,道:“凤栖梧确实不好对付,实在是难为丞相了。”
温丞相俯首,不敢应答。
赫连枭自顾又道:“既然丞相送去的人得到了凤栖梧的青睐,那便暂且留着她的命,自古温柔乡英雄冢,凤栖梧要给自己留下软肋,日后若发生什么就该由他受着。”
以往,凤栖梧总是表现得无懈可击,好似生来就冷血无情,现今,他终于有了弱点,自是要好好留着,往后才好加以掣肘。
温丞相听后,小心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他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春猎上刀剑无眼,何事都能发生,西域使臣也在这猎宴上,若我们以此大做文章,或许能让凤栖梧吃瘪。”
赫连枭坐于主位,慢条斯理地掌着茶盅,道:“想要凤栖梧命的人那么多,又何须朕出手呢?明日那场戏,坐着看就成。”
营帐内。
炭火微醺,灯火通明。
温染颜卧在软榻上,吃着一碗冰酥酪。
酥酪上有桂花蜜点缀,奶香裹着花香蔓入口中,实在沁人心脾。
灯照下,凤栖梧正坐在案边看着一本书,他睫羽微垂,眼下染着一片浅淡的光影,整个人如沐在万丈华光中。
他面容绝艳,乌发垂落,眉眼间好似添了一抹清润,不见往日的阴戾锋芒。
“夫君在看什么书?”温染颜吃着酥酪,目光却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凤栖梧抬眸,透过朦胧烛火看她:“杂书。”
温染颜枕在玉臂上,婀娜细腰前倾,杏眼含媚,顾盼而生辉:“杂书上都讲了些什么?”
凤栖梧将杂书合上,冷沉的调子藏了些许戏谑深意:“讲了一个能力并不出众的人,他野心勃勃,总是肖想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最后,只能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温染颜换了一个姿势,腮边的一缕碎发垂落,她笑盈盈的:“实力与野心并不匹配,书里的那人真是蠢钝不堪。”
“确实愚蠢……”凤栖梧望着她眼里的艳光,凤眸幽暗,欲色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