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揽着他的脖颈,软在他的怀中笑得柔媚恣意。
晚风拂过,天子主帐被吹开一角。
赫连枭倚在外侧,正好撞在了这旖旎无礼的一幕。
他不禁侧眸,看向站于一侧的温丞相,谈笑道:“朕实在不知,凤栖梧竟是这般缱绻风流之人,往日里端的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清流模样,可他到底是个男人,面对俏丽佳人总是会情不自禁。”
赫连枭宛如说笑一般,明明是闲谈的微淡口气,可天家的贵气威严,无处不在。
温丞相心下悚然,险些软了双腿。
赫连枭望着凤栖梧已经远去的身影,不明其意地轻喃一声:“温丞相,你送去的人儿,可真真是好啊。”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下,像是在夸奖,可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好似渗着愠色。
营帐里明明燃着炭火,温暖的很,可温丞相却觉遍体生寒。
他怔然,猛地跪在地上,惶恐道:“陛下,微臣一直教导小女要为陛下效力,可微臣实在不知,她分明就是没主见的人儿,怎就脱离了掌控。”
赫连枭拂袖,大步往营帐中央而去,冕旒垂落,遮住了龙颜,一时叫人窥探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温丞相伏在地上,听不到声音,心中愈加忐忑。
也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枭的嗤笑声终是传来:“一个女人罢了,被凤栖梧那些柔情小意蒙蔽,自然转了立场,倒是温丞相你,怎还容得这种生有二心的人在世上呢?”
温丞相脊背一寒,刚要说话,就被赫连枭打断:“还是说,你留着她,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自古帝王多猜疑。
赫连枭也不例外,他上下觑着温丞相,淡笑的眸子里全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温丞相打了个冷颤,连连叩首喊冤,道:“陛下,臣对你是忠心耿耿的啊,臣前日也派出杀手欲杀之,可谁成想,那杀手不仅没回来,连消息都石沉大海,臣心下惶惶然,心觉定是那凤栖梧察觉了什么,便不敢再频繁下手了。”
他原以为,一个娇弱的庶女定然好杀,却没想到竟打草惊蛇了。
赫连枭轻轻“哦”了一声,态度模糊不明。
温丞相忐忑地擦拭着额前的冷汗,一时紧张的,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沉闷了起来。